的游來游去,呼吸空氣中植物和泥土甘美的芬芳,享受山林裡日復一日的黑暗與陽光……
一天早晨,我們倆一起游到深潭的頂端,想感受清晨的陽光。突然,我看到了一隻小蚯蚓,這是山間深潭裡難得一見的美食。我立即沉浸在了對美食的幻想與渴望之中,劉芸在旁邊說:“我不餓,你去吃吧。”
我望了劉芸一眼,便迅速的將尾一擺,游過去一把將小蚯蚓咬住……我萬萬沒有想到,這是個陷阱!魚鉤穿透了我的喉嚨和鼻孔,我聞到了一股令我窒息的血腥味,一陣陣痛徹心扉的劇痛鑽進我的心臟……我拼命的掙扎,然而無濟於事,我的身體無助地被提了起來,提出水面,我看見了一對父子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當我意識到我再也見不到劉芸的時候,我的身體被甩進了一個大桶子裡。
我一直在流血……
忽然另一隻魚從我旁邊向我游過來,看到我後,她很驚訝的問:“你怎麼也被釣上來了?”
我覺得她好面熟,可就是想不起她是誰。
“我們會被殺掉嗎?”我驚恐地問。
“或許。”從她的臉上我竟然看不出半點恐懼。
“你不害怕嗎?”
“為什麼要怕?”
“我們會被殺掉啊。”
“既然結局都是註定的,那怕又有什麼意義呢?”
“註定?意義?”
“是啊。對我們魚類而言,被殺抑或說死亡是早就註定了的。因此,怕是毫無意義的。現在能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這便是意義。”
我還在思考她的話,就見一隻有力的大手伸到桶內一把將她撈了起來,她竟然連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最終也沒有對我說聲再見。我想這也是她所謂的意義吧。
一分鐘後,她的身體又被那隻大手甩進了桶子裡,桶裡的水立即變得一片通紅。剛才還在思考、在感受、在侃侃而談的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一分鐘的時間裡就變成了沒有內臟、沒有頭顱的一具空殼……生命竟是如此脆弱,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註定?
桶裡濃重的血腥味正令我想吐,又一條魚被扔進了桶內,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劉芸!到處都是血,但我仍能看到她的眼淚,感受到她的悲傷,她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就這麼一直靜靜地望著我……
突然,那隻大手再次從天而降,一把抓住劉芸的身體……頓時,我五臟俱焚,我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不要啊!!!求求你了!!!不要啊!!!求你了!!!不要!!!……”
一陣涼意從我的脊背冒出,我從夢中驚醒,全身是汗。
我趕忙看了看睡在身邊的劉芸,她的睡態依然是那麼恬靜、可愛,嘴角依然漾著那讓我憐愛的微微的笑,她仍然是幸福的。
我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我默默地對自己說,感謝上帝!感謝噩夢!
我感覺有東西從我的臉頰滑落,我摸了摸,是淚。
夢是假的,但我哭了,那是真的。
落寞
第二天,我去報社交差報道。一進門,就發現辦公室的氣場有些不對,人人都在忙著做自己的事,連抬頭望我一眼的人都沒有。若是從前,至少會有人象徵性或者說是禮節性的和我打聲招呼。平常和我關係不錯的美國同事ALEX今天不在辦公室中。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突然覺得那椅子似乎沒有平時安穩,身體也有些輕飄飄的。果然,上午臨近下班的時候,秘書小江說夏老闆(正確的稱呼應該是夏總編,但不知從何時起報社員工們就一直叫他夏老闆)找我有事。夏老闆是個在員工面前嚴肅到近乎於冷酷的人,他找我想必沒什麼好事。
懷著忐忑的心情進到總編室,他朝桌對面的椅子呶了呶下巴,示意我坐下。沉悶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一直籠罩在總編室,我於是先開口說:“夏老闆,這次去上海的採訪內容我已經交給孫主任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報社裁員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沒有啊。”我的確沒有聽說這樣的事,但他的問話卻讓我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小石。”我覺得他有意讓自己醇厚的男中音在空氣中多延宕了幾個聲波。
“恩。”其實,我已經覺察出他要說什麼了。
“平心而論,這兩年你工作還算是盡職盡責的,也的確為報社做出了一些貢獻。但是——”他有意頓了頓,彷彿思考了一下又接著說,“和別的同事比起來,你還是跑得慢了一些。所以,這次我們報社決定不再和你續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