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彤好心的提醒道:“我記得定伯侯夫人似乎就是來自西域呢!都說故土難移。丹陽郡主身為定伯侯夫人遺傳下來的血脈,看到這葡萄酒,可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這話問的!不說柳如心身邊的蕭薔變了臉色,即便是周邊本還議論紛紛的眾位官家千金們,也同樣感覺到那話中的歧義。
這個問題,似乎不論丹陽怎麼回答,將來都會給她帶來困境。
須知道,丹陽可是吃著大周的糧食長大成人的。倘若思念故土,那豈不是傷了厷詔帝的一片愛護之心?但是,倘若說沒感覺,豈不是自打嘴巴,說自己乃是忘本之人?
眾所周知,在厷詔帝的壽宴時,西珊國的使者可是當著眾位大臣及家眷的面,送了一把看似精巧、卻能射人與百里之外斃命的的精短手槍,給了柳如心的。
又想到柳如心與南宮雨彤之間的恩怨,眾位終是選擇了閉嘴!要知道,一邊是聖上眷寵的郡主,另一邊卻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的嫡親侄女;無論得罪任何一方,她們都無人能吃罪的起。
柳如心揚起一抹笑意,“多謝大小姐提醒!本郡自幼在我大周的國土上成長,你若不說,我還以為真沒察覺這葡萄酒有甚特別之處。”
“嘶!”
這廝倒是敢說!
柳如心話音剛落,周邊看戲的那些小姐們頓時免得變得精彩起來。略一琢磨,便明白過來。這西珊國畢竟相隔甚遠,與其得罪一方,倒不如抱緊厷詔帝的大腿,到能為自己換來一世富貴。
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節之後,眾位小姐們再次看向柳如心的眼神,便變得複雜起來。
有的人覺得柳如心識時務;有的人則是覺得柳如心只會一心貪戀富貴,竟能做出忘本之事。
南宮雨彤眸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暗道:哼!跟本小姐鬥,待要看看你今後還如何興風作浪!天威難測,一個忘本之人,即便是承受皇恩,又能得意到幾時?真真是個蠢貨!
柳如心將眾位的表情盡數收進眼底。莞爾一笑,接著道:“早知道南宮大小姐既然這般珍視葡萄酒,本郡來時,一定奉上一車!只可惜……,不過,為時尚還不算晚,待本郡回府之後,定會派人快馬加鞭,給寧國公府送來一車。”
咦!?
聽了柳如心大言不慚的話語,眾人再次將目光聚集到她的身上。然而,柳如心卻是沒有為人解惑的癖好!只對著上首鄰桌的南宮雨彤說道:“本郡身為待嫁之身,不宜久留!便不打擾眾位的雅興了。至於葡萄酒,待本郡回府之後,定會派人送來。南宮大小姐就不必答謝本郡了!畢竟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什麼!?不是稀罕玩意兒?她,她,她……,她好大的口氣!
見柳如心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蕭薔也隨著她的動作站了起來,道:“西珊國的女帝既然能夠醞釀出這種美酒,又豈會不將釀酒的秘方留下?這種謊言,也只能騙騙那些見識淺薄的人兒罷了!據我所知,就在今年剛剛入秋的時候,丹陽似乎也自釀了葡萄酒呢!”說著,便端起桌上的葡萄酒在鼻端下面一臉陶醉的嗅了一下,隨即,一仰而盡,待液體滑過喉嚨,忍不住嘖嘖兩聲。
最後忍不住驚呼道:“呀!竟跟丹陽你的手藝相差無幾呢!你也嚐嚐,看看是不是像我說的那樣!”
柳如心搖頭,緩緩說道:“不了!這般珍貴的東西,還是留著南宮大小姐慢慢享用吧!本郡……沒有奪人心頭好的癖好!”
一句話,南宮雨彤面色瞬間變得難堪起來。強顏歡笑,僵硬的面頰卻愣是擠不出一絲笑意。
那邊,柳如心亦然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南宮雨彤看了眼桌上那杯酒,一時顧不了許多,連忙說道:“倒是我見識淺薄,還望郡主莫跟我一般見識才好!我敬郡主一杯,以此來代表我的歉意。希望郡主多多見諒!”
“大小姐客氣了,本郡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西珊國的貢品,自然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品嚐的到的。大小姐一片赤誠之心,本郡心領了!”柳如心緩聲笑道。卻並沒有去拿杯盞。
南宮雨彤見此,心中暗暗焦急。倘若逼的太極,定會引起她的猜疑;若是任由她離去,今日謀劃了半天,豈不是白忙活一場。這怎麼可以!忽的,腦中靈光一閃,南宮雨彤舉起酒杯,對著柳如心展演一笑,道:“是郡主寬宏大量!不計前嫌,我就先幹為盡了!”不等柳如心反應,一杯酒亦然下肚。
柳如心暗自皺眉,不過,只是一杯酒的問題……
南宮雨彤心裡萬分緊張的看著柳如心,面上卻是不敢表現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