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寧願是因為失禮、不敬而在這裡跪多個半天!
“哦?這個朕倒是要仔細聽聽。”
心中暗自叫苦,卻也不能當眾讓皇帝久候,只有說到哪算哪了:“是,皇上。此事原也湊巧,當日民女正好路……”
“景欽王殿外候旨!”門外不知哪個太監細細的嗓音突然響起,將我故作鎮定的話生生打斷了。
“快宣!”寶座上的皇帝想都沒想,熱切地吩咐著。
景欽王?“欽王”一直是宋朝女皇夫郎的最高封號且頗有實權,難怪能這麼大膽。也好,趁她們忙著,自己趕緊在肚子裡想詞兒吧。
一陣微風帶著淡淡的草藥味,我的身側已多了個人影。
“凝逸見過皇上。”哇!我心跳頓時停了一拍――這聲音、真真是好聽已極!只可惜我人伏在地上,不能見到這聲音柔醇至極又是當朝第一男子的全面目,心裡很有些遺憾,只好用眼角餘光瞟瞟他的軟皮厚鞋底。
“免了免了,到朕身邊來。”皇帝聲音中原先的清冷、威嚴頓時降到了最低。聽起來還挺在乎這景欽王的麼,怎還和自己女兒明裡暗裡搶著另一個男人呢?看來人真是平等的,不論男女老少,一旦有條件了、尊貴了,花花心思誰也不比誰承讓多少,咳……少數意志力堅定的除外,比如我這類的。(呃,反正戴著面具看不到臉色。)何況這皇家之人從小就習慣了真真假假、天天演戲般地做著不同的角色,怕連她們自己也都早已分不清哪個才是自己心裡想要的了,只覺得好的就得歸了自己。現在的這些做派多半是在給外人看,畢竟“欽王”當朝只能封一個、是這國家男子中第一尊貴的,身家背景必定與皇家利益絲絲相扣、再加上他手裡又有點實權……
等身邊那纖塵未染的軟履緩緩向前跨出時,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實不該在這什麼欽王身上浪費那麼多的寶貴時間和腦力,當務之急得把秦無傷求和的事給忽悠過去,順便還要把沈言楷逍遙門的那些個惡名給去掉些。……誰能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說呢?!
猛地一陣吸氣聲自周圍響起――哎?這皇宮裡的人怎麼這樣一驚一詫的,大殿內也敢如此喧譁?!好象從自己進了這宮殿後就不順利,似乎隨時會冒出點狀況把原先正在進行的事給打斷了,不知現在又是什麼……不會是有刺客吧?!這念頭如閃電般擊中了自己,脊樑上一陣冷汗、心速極度加快,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猛抬起頭,卻是呆了。
只見高高的寶座前一渾身“金”光的黃袍女人向前半俯著身、雙手堪堪環住正向後傾倒的某男腰肢,皇冠上的翠珠玉簾配合著那男子臉上的一方輕紗正在微風中飄蕩……――這、這是什麼狀況?皇帝欽王當眾表演探戈?
“凝郎,誰將你傷成這樣!”皇帝極怒的聲音將發呆的眾人都震回了神。“快宣太醫!”
殿前立時忙亂起來,端水的端水、遞茶的遞茶,片刻間一個麵皮已皺得看不清眉眼的老太被侍衛飛快地背進大殿,當殿為欽王診起脈來,頓時四周恢復了寧靜、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地關注著這老太的神色,我也看得忘記了自己還在罰跪中。
“皇上,殿下此次實乃死裡逃生。”一柱香後,這老太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站起身來向皇帝一揖後不急不緩地說道。
'69'蛇蘭
“婆婆請說!”這皇帝竟不避群臣地讓老太當眾說,臉色陰沉地可怕,明顯是在壓抑著怒火,但對這老太依舊客氣有禮。
“陛下,殿下自幼體弱不宜習武,自二公主出生後更是百脈鬱結。老婆子無能、近一年來雖日日調理但也難挽其病勢。老婆子只有一面強行壓制病氣讓殿下在宮中靜養、一面加快新藥的煉製,希望殿下洪福可再多兩年等到新藥製成之日或可有救……”
原來這個聲音好聽的欽王和蕭臨雲一樣從小就帶著病,可惜沒能有蕭臨雲幸運找到適合的武功練習,弄得到成人了還這麼病怏怏的。不過這老婆子也真是敢說,連這欽王命不長久也敢當眾說出來,嘖嘖、果然又是一個奇人。
“惟殿下心中放不下陛下之事,此次執意去了北荒之地,那北荒的寒毒之氣趁著殿下體虛入體,誘發了被老婆子暫時壓制的病氣,幸得旁人及時救治才重新壓制了住,否則殿下此時定已百脈俱廢而……”
“住口!”一聲厲叱自我身後想起。“爾豈敢如此妄斷!口出狂言!”
“宸兒!”皇帝頭都沒轉地怒喝。哦,剛才那個出聲的該是久仰的長公主了,站得離我不甚遠麼,不過再近我也沒興趣去看她,大不了回家找沈郎拿她的畫像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