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佈置過的屋子依舊顯得那麼空空蕩蕩,周圍所有我會靠到或坐到的椅凳傢俱上,都已放上了定做好的棉花、鴨絨混成的墊子,軟軟的、暖暖的,隨手抱了一個在懷裡,卻填不滿自己的心。
朦朧間我被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床上,溫暖的、有著薄繭的手輕撫著我的臉,感覺如此熟悉。
我做夢了,我微笑著將手環了過去,牢牢地圈住了他,我聽見夢中的自己輕輕地說著“陪我”,頓時、灼熱席捲了我的唇、我的眼、我的全身……
唉,幾月的不見竟讓我做起了春夢麼?我嘆息著,心卻已被激情撩得滾燙,呻吟自口中逸出,身體不自覺地貼得更緊……罷了,就讓自己在夢中放縱一次吧。
冬日的陽光依舊透過厚重的布簾映到了床上,我猛地睜開眼睛,糟了、好像是睡過了。回想昨夜裡那個激烈、香豔的夢境、不禁臉上一熱,真是情色誤人啊。
“丫頭?”我叫道,門外的她答應著快步走了過來。
“什麼時辰了?”我邊穿戴著邊問。
“……將近午時。”她一邊把打好的熱水放在了架子上,一邊輕聲地回答著,語氣裡很有些不自然。
“為什麼不叫我?馬少爺家的東西可有送去?”
“已一早送了去,那邊也回了話說很喜歡。”她急急地說著,遞過熱毛巾,眼睛卻不時瞟著我的脖子。
“……怎麼了?”我不解地問她。
她的臉頓時紅了,我忙取了鏡子過來看。天!脖子上淨是些紅色的“草莓”……難道昨晚的、不是夢?我尷尬地用毛巾輕輕擦了下、迅速伸手去拉高領子,經手之處,卻發現裡面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條編織精巧的皮鏈子,取出來後一端還掛著一塊刻著奇怪圖形的厚重銅牌。
“咦?主子!”正失神間,背後傳來了步丫頭的驚呼,“您枕頭邊何時多了這麼個銅箱子?昨晚給您鋪床的時候都還沒有的。”
我忙轉身,果然、床頭放著一個精緻的一尺來方的小箱子,同樣是紫銅製成、入手甚重。我心裡疑心大起,想開啟來看,卻發現上了鎖,微一沉吟、拿起胸前那塊銅牌放進鎖眼微轉,只聽“喀、嗒”一聲輕響、箱子開了,裡面除了大疊的銀票外只有一本謄寫清晰的賬冊名錄和一個小玉瓶。不祥的感覺頓時籠罩著我,他這是在幹什麼?!他突然交給我這些是為什麼!?
開啟冊子,裡面除了詳細的收入支出外還記錄著各地店鋪地址、手下的名字個性和特長,長長的紙頁讓人越看越是心慌,翻到最後竟還掉出了幾張地契,手不禁輕顫,順手抓起邊上的玉瓶拔開瓶蓋,倒出的是三顆碧綠的藥丸和一張字條:“新得青蘭丹三枚,可化腐生肌、補益氣血,為夏兒傍身之用”。
分家產、留丹藥……他、走了麼?計劃去做什麼大事!?若真是有事,那定是有大風險的,否則他斷不會如此。想起半年之約時我衝口而出要他提了那大小姐的頭來見我,難道是為了這件事?不會的,他詭計多端、心思縝密又有大批手下,絕對不會有什麼事的!他如此做不過是他的又一計謀,看我是否為他著急、焦慮來著!定是如此!可是,為什麼自己的手卻越來越冰涼、人也跌坐在椅子上。沈言楷,你成功了,我的確心慌、的確焦慮了!
我匆匆把這些東西重新鎖好,一腳踢到了床底下走了出去,身後的步丫頭忙跟了上來。
踏出房門,不知為何總覺得周圍有什麼不對勁,猛地幾次迴轉身,又什麼都沒看到,只把步丫頭嚇得臉白了幾番。難道是昨晚體力消耗不少、起來又受了驚嚇的緣故,讓自己疑神疑鬼起來?
就這麼一直忐忑不安地過了幾日,白天自己總是強打著精神出門應酬忙碌,走到哪裡上都會不自覺地去看看貼著的皇榜告示,關心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到了晚上則是躺在床上一個人捏著那面紫銅鑰匙發呆。
終於,在他走後的第十五天,都城裡真的傳來了件大事、非常大的事:原兵部尚書王大人回朝了,同時還救回了皇帝陛下的親弟弟也就是一直受突厥新王凌虐的敬國公!如今的王大人不僅沉冤得雪更是連升了三級被封為紫轅伯爵,曾受牽連的一干眾人也都無罪開釋!而令人更加欣喜的是,原先傳聞已死的王二小姐其實並未喪命,皇上和王大人都已派人尋找,不日便將一家團聚……
聽到這訊息,心裡最強烈的感覺不是高興而是茫然。她回來了?這就是沈言楷幾月來在做的事?他可知道我的這位母親大人對逍遙門的痛恨?!她既回來了,還知道了我沒死,就必定不會容許我和他的事。又想起之前他說過我的母親大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