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事實消除彬彬的悲傷。所以從裴一涯帶回訊息之後,她雖然不放心彬彬在情感上一定十分孤單,但也沒有太過擔憂彬彬的生活處境,沒想到她現在好不容易到了京城,眼看姐弟倆就要相聚 了,卻發現展晟飛竟不在家了。
“大叔,您能不能告訴我,我弟弟現在在哪裡?”安靜地跟了好幾道迴廊和拱門後,眼見富麗堂皇的高樓庭院經過一個又一個,管家還絲毫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心裡百轉千回的蘇塵終於忍不住再度發問。
“等見了我家老爺,你自然就知道了。”管家精明地避而不答,語氣卻已比方才略有好轉。震驚過後,多年來鍛鍊而出的冷靜立刻使他瞬間轉了很多彎彎。
這個女子倘若是冒充的,那麼她絕對承受不了展家的盛怒,暫時對她客氣一點也無妨。但如果她真的是那個小男孩的姐姐,大少爺離家出走的源頭,那她的到來無疑反是個轉機,也許只要訊息散佈出去,不用再派人去找,大少爺自己就會主動回來了,所以必須先穩住她才行。
一旦大少爺能順利回來,老爺必定能在諸多管家中更加器重自己,也許,展家總管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看出這個管家不可能再回答自己什麼,蘇塵無奈地在心中嘆了口 氣,心中的憂慮又深了一分,不禁一陣煩躁,難道彬彬竟不在展府不 成?如果是,她又該上哪裡去找他?不,現在一切都還是未知數呢,展家的主事還沒見到,展晟飛離家的原因還不曉得,她怎麼能就這麼隨意地斷定彬彬也不在了呢?
不要再自己胡思亂想、胡亂猜測了。事已至此,不論彬彬去向如 何,她都唯有冷靜理智地去面對,才能爭取到對彬彬和對自己最有利的條件。
但如何才能讓自己在這場即將到來的、幾乎什麼都未知的會面中佔據優勢呢?還有,看剛才管家那愁悶卻非憤怒的表情,展晟飛應該是自己離家,而非被仇家擄走什麼的,那展晟飛又為什麼要在新年來臨、閤家團圓之際,還要拋家離親地出走呢?
難道……
蘇塵回想起展晟飛說到自由時那種極其嚮往的神情,以及藍暖玉對他的痴戀,不由地在擔憂之餘,又覺得好笑好氣。這個處事向來自我中心的展公子,之所以在新年快要到來偷偷離開,恐怕十有八九是因為拖延成親的計劃失敗,不願意自己的人生就此繫結,更或者是藍暖玉緊追不捨,這才任性而行的。
唉,原本展晟飛出不出走、離不離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可誰讓彬彬之前是跟他上京來的呢?就算他還有良心,臨走前安排了彬彬的生活,彬彬一個人格分裂的孩子,如果被丟在一堆陌生人中……更別說展 飛很有可能什麼都沒交代就自己走了,想到可憐的彬彬此刻可能正無助無依的過著悲慘的生活,蘇塵的心又是一疼,恨不得管家立刻將她帶到彬彬的身邊。
“蘇姑娘,請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稟告老爺。”思忖間,兩人已來到一間雅緻的花廳,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客氣而疏離地道。
“麻煩大叔了。”蘇塵頓了頓心神,欠身行了個禮,禮多人不怪,更何況彬彬很有可能就在展府,她需先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管家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便走進了內廳。
一旁立刻有伶俐的丫環端了茶水上來,蘇塵同樣客氣地謝了,理了理衣著和頭髮後,沉穩地坐下,一雙明眸狀似平靜地打量著這間顯然只是展府小小一隅的花廳,心思卻極速地轉動著,回想著當日自己在藍暖玉面前編造的身世。
這一等,便又是一刻鐘光景,幾乎未動的茶已涼成一碗冷水,花廳後才傳來一串腳步聲和叮噹的環佩聲。
蘇塵耳敏地聽出其中有一雙腳步特別的沉穩,立刻意識到能說話的正主兒到了。
她正欲立刻站起迎接,想了想自己剛重新完善的“身世”以及“身份”,又剋制住自己一動不動,等腳步已走到花廳內門處,才從容地慢慢起身,雙目平視,平靜地迎上一雙十分威嚴中蘊含深怒的眼睛和後面一片同樣憤怒的目光。
展家雖富豪一方,全國各地都有分號連鎖,通常百姓根本就不敢望其背,但她蘇塵可也不是這個時代普通的弱女子。
“小女子蘇塵,見過展老爺,見過各位夫人。”蘇塵微微低頭,一眼就在一群人當中瞧
位才是當家主事的。
“聽說你自稱蘇塵?還說丁彬是你的弟弟?”展父冷哼了一聲,腳步矯健地走到上首坐下,一雙銳眼緊緊地鎖住了蘇塵。
“是,小女子就是蘇塵,彬彬也確是小女子的乾弟弟。”蘇塵不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