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者狼狽不比的離開,惶恐又不安。
“相國,突厥人真會投降嗎?”
王玄策問,醫院裡躺了幾天,李超的這幾個學生也終於好了不少,如今已經堅持離開醫院,跟在李超身邊了。
“肯定有人想投降,但也會有人不想投降。”李超答道。
“那一天之後?”
“不用等一天之後,我的這個最後通牒,肯定會讓突厥人內訌,自殺殘殺的。”
這是人之本性,突利的這些麾下,本就不是鐵板一塊,他們有的是突厥各部的,有的是來自契丹部的,有的是來自室韋的,甚至還有鐵勒等部的,如今突利這個龍頭死了,下面的人之前為了突圍還能團結一心。
可是現在突圍無望,自然又不同了。
若是李超不加那句必須所有人都投降,他才接受的話,那麼這些各部人馬,自然是各走各的路,想投降的投降,想堅持的堅持。
可李超加了一句,於是,這些突厥人的命運又都綁到了一起。
“就等著看好戲吧。”
是夜。
河谷裡,突厥人果然內亂。
白天,使者帶回了李超的決定,突厥各部首領便爭執不定。有人認為再堅持下,統葉護肯定在趕來救援的路上。
有的人卻認為,統葉護來不及。
有人認為,暫時投降唐人也沒關係,反正到時統葉護打過來,唐人肯定還要放還他們的。
爭了半天,沒有結果。
當天晚上,決定投降的各部暗暗聯合,突然向那些不肯投降的人動手。既然這些人死都不肯投降,那他們去死好了。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突厥人的內亂才結束。
“整整打了一夜,這些狼崽子還真是兇啊。對別人狠,對自己人更狠,我估計昨天晚上他們起碼死了上萬人。”
死傷上萬,這是非常可怕的數字。
就算是突利從陰山一直打到樓煩關,在白登山,在馬邑城,在樓煩關,在恢河谷,一場又一場的硬仗,可也才傷亡兩萬餘,可是這一夜內亂,他們就死了上萬。
殘酷的內訌。
“相國,我們現在就在這等著?”
“嗯。”
“也許是那些死硬者贏了呢。”
“不可能的。”李超撫著城垛道,這個時候,投降派肯定佔更多數。雖然他們是投降派,可為了投降活命,一樣能兇狠無比。
果然,沒多久,突厥人的營地安穩了下來。
然後,突厥人的使者來了。
只不過今天的使者換了個人。
“昨天那個使者呢?”
“死了。”新使者回道。
然後雙方就不再關心那個倒黴鬼了,也沒有人問那人究竟是投降派還是主戰派。
誰會在這個時候,去關心一個倒黴的死鬼呢。
“說吧,你們的答覆是什麼?”李超不急不緩的問。
突厥使者面對著李超,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我們投降!”
“所有人都願意投降嗎?”
“是的,所有人。”使者咬牙答道,“不願意投降的,已經都死了。”
李超露出微笑,“很好。我再給你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你們把刀兵扔下,把馬鞍解除,然後排著隊一個個的到樓煩關下來投降。記住,你們只有一個時辰時間,別想跟我玩什麼把戲,你們也玩不起。”
使者垂頭嘆氣的離開了。
李超說的對,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樓煩關下。
羅士信和牛進達等已經帶著本部人馬過來,擺下幾個方陣,等待突厥的投降。
李超沒有下來,依然站在關城城門樓上。
不到一個時辰,突厥人就來了。
他們把武器和戰馬留在了營地,然後空著手排著隊,來到關城下唐軍陣前。
牛進達和羅士信讓手下架起了槍門、刀門,讓一個個赤手空拳的突厥人從下面經過,然後一個個被送進了關城。
沒有了戰馬和刀箭的突厥人,就是沒有了爪牙的狼。
“相國,六萬八,都已經送進了關城,以一千人一營,分別關押起來了。”
“六萬八。”
李超唸誦了幾遍。
最後一揮手,“全部坑殺!”
關城裡,戰俘營。
大隊唐軍手執著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