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聽見一聲輕喚:“陛下。”
第一八零章 曲終人散(大結局)
如遭雷擊,許是地久天長,許是彈指一揮,全無概念,迴轉僵硬的身子,對上花飛葉舞間亭亭而立的宮裝美人,情不自禁喚出聲來:“傾城。”
可傾城連看他一眼都不曾,提著穿金繡鳳的厚重裙襬三步並兩步來到扶楚身前立定,琥珀色眸中載著的愛戀和思念滿溢位來,俯下身子,輕啟朱唇:“陛下。”好久不見,怎不激動?
他的嗓音太柔,聲音太低,扶楚仍沉在酣夢中,不曾醒來,東陽櫻淵忍不住又喊出來:“傾城。”
這一次,如願引起傾城注意,回過頭來望向他,琥珀色眸子裡先是一片茫然,隨即閃過一抹異色,轉過身正對他,冷冷道:“竟又是你,真是陰魂不散,還跑來勾引陛下,是何居心?”
東陽櫻淵看著傾城,明明是熟悉的美貌,可感覺卻是那麼的陌生,不自覺的鎖緊眉頭,僵持間,扶楚醒來,難得的溫和:“你來了?”
傾城立刻轉過身,笑容燦爛:“臣妾從胥總管那裡聽來訊息,說陛下要御駕親征,心中甚是不安,才不管不顧的趕過來。”
扶楚擺擺手:“罷了,寡人知道。”
那麼久的相處,隱隱的懷疑,在這個夜裡得到證實,透過浴殿氤氳的水汽,東陽櫻淵看見擁抱在一起的男女,高挑的那個,赫然是他傾心愛戀的傾城,而稍矮的那個,他曾見過,一直以為是夢,卻原來,這世間,竟真有這樣的絕色。
肩頭突然多出一隻手,東陽櫻淵嚇了一跳,扭頭來看,卻是陀螺般忙碌的大總管胥追,正陰陽怪氣的笑著:“看明白了?”
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知道太多,命會很短,何況,是這樣驚天的秘密。張口結舌,無法作答。
胥追清俊的臉在黯淡的燈光下,顯得飄忽,他說:“放心,難得還有人能入了她的眼,我不會殺你,且隨我來。”
東陽櫻淵又回頭看了一眼。卻是一雙豔紅的身影,交頸而臥。
走過花陰,踏上柳徑,直到湖畔水榭,抬頭遙望,櫻苑景緻,盡收眼底,站在這裡說話。不怕隔牆有耳。
胥追眼尾一條,狠戾畢現:“如果真心實意想給她快樂,就收了你那點小心眼。乖乖守著她,如果別用有心,就給我滾出去她的視線,她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
儘管被胥追氣勢所迫,心驚膽戰,可回頭想想,扶楚如此寵愛自己,實在沒必要如此畏懼個宦官,不屑的笑出來:“胥大總管憑什麼來說教本公子?”
胥追嗤笑:“櫻淵公子確實難得的俊美,可你沒有赫連翊的邪魅。不敵蕭白璧的出塵,更沒有傾城的絕代風華,你以為單憑一首《逍遙遊》,就能讓她寵你一輩子,痴心妄想,告訴你。會這首曲子的,不止你一個,便是她的夫婿赫連翊也比你演繹的動人。”
東陽櫻淵的臉色難看起來,更生疑竇的是,胥追說赫連翊是她的夫君,誰的?明顯不可能是傾城的,其實胥追的話說的很明白,可他心思亂了,無法深究。
胥追還在繼續:“你的一舉一動,她心知肚明,你不是想見傾城麼,她便讓我給傾城訊息,放傾城過來,方才也給你看清楚了,她不是真正的扶楚。”
東陽櫻淵無意識的接話:“那她是誰?”
胥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是當年被虞幽公囚在鎖妖塔上的那個小公主,也是晏安王明媒正娶的王后,更是元極宮玄乙真人畢生防患的煞神。”
東陽櫻淵已不能反映,但見胥追的嘴一張一合,說出的話句句驚心:“她的命不會太長,或許蕭白璧看她麻木不仁的聊度餘生,於心不忍,才放你過來哄她,蕭白璧雖告訴你她喜歡聽這首曲子,大概沒告訴你為什麼喜歡吧,你既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便應該想到當年被枉殺的那個虞國世子姬皓,你生了一雙和他很像的眼睛,而這首《逍遙遊》,最初就是姬皓用壎吹給她聽的,你和世子皓一樣,想要掙扎反叛,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對什麼都無能為力,在這個苑子裡,聽你吹壎,由你陪她賞花對飲,這種感覺,和當年在挽棠苑的時候十分相似,她寵著的不是你,而是那段天真爛漫的歲月。”
東陽櫻淵瞪圓眼睛:“你同我說這些,為了什麼?”
胥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他的自以為是打碎個徹底:“你以為她賜你丹書鐵劵,赦免你父親是為了寵你,以你之才,動動腦子,應該想得明白,姜氏和東陽氏皆是百年望族,根深蒂固,一年半載,怎麼可能清除乾淨,不殺你父親和姜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