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接過摺子看了看,收在袖裡,然後說道,“既然是罪臣之子女……來人,將這兩人嚴加看管,不許離開一步。”
他拍了拍手,便有兩個影衛閃出來應了。
“我們回房去吧。”他拉著她的手。
“可是……”寶珠一邊被他拉著走,一邊頻頻回頭看。
“寶兒眼裡、心裡,只要有我一個就好。”他乾脆把她攔腰抱起,回房去了。
“胤禩你好……奸詐哦。”寶珠對著鏡子,看著他給她梳頭,有些戲謔的說道。
“……是嗎。”他苦笑,“你是在誇我還是貶我呢?”
“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啦。”她理解的點點頭。他若不是奸詐狡猾一點,在那步步驚心的宮裡,早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月兒他們是嶽子風的兒女?又怎麼知道嶽子風也參與了貪墨案子?”她又問道。
“猜的。”他淡淡說道,“初見月兒,便覺得她不似普通青樓女子。而昨日裡滿兒的話,更讓我有了疑心;知道如何解這賬本的,必是涉案的人,因此我猜測他們的爹爹也有參與。而他們兩人的年紀,又與嶽子風一雙兒女十分接近,若滿兒是男兒身,那便有六七成把握是嶽子風的兒子了。於是我便試了他們一試。”
真是聰明的傢伙。寶珠歪著腦袋,看著鏡中的他,“胤禩……可不可以放過他們呀,人家爹爹死了,你還要治他們的罪,怪可憐的。而且那些文人一向把名節看得比命還重,嶽御史人都不在了,還要背上個壞名聲……”
“……再說吧。”他微皺了眉,不再說話,只是仔細的給她盤起髮髻。
“福晉,真是對不住啊,老夫老眼昏花了,居然把那嶽月弄到院子裡來了。”小八前腳出去,韋小寶後腳就登門了——他當然知道,八福晉比八阿哥要好說話多了。
“哪裡,不知者不罪嘛。”寶珠果然大度的擺擺手,不追究了。
“老夫這就吩咐再找幾個丫環過來伺候。”
“嘻嘻,那謝謝啦。”她也不客氣的收了。話說梳頭真不是簡單事兒呢。
“手下人不曉事,居然把御史千金都弄進來了。唉。”韋小寶捶胸頓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嗯、嗯。”寶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人力資源規劃是很重要的。“寶珠以為,公爺也要考慮考慮姑娘們的想法,有的姑娘不過是想唱唱曲、彈彈琴掙個生計,若是逼良為娼,反倒不美。也壞了公爺的名頭。”
“那依您看?”韋小寶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就比如說月兒這樣的吧,有才氣,長得又美,成為紅姑娘那是一定的。可是性子也烈,若是不順她的意,將她待價而沽賣與他人,萬一她一轉眼就上吊投井了,人家還不找您晦氣呀。不如就讓她留著唱唱曲兒,陪那些才子文人吟吟詩,也很賺錢的呀。約定過多少年,或者給掙了多少銀子,就放她自由好了。凡事留有一線,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何必涸澤而漁。”她搖頭晃腦的說道,心想看來自己還有當HR的天分呢。
“嗯,言之有理。”小寶微笑點頭。
“還有啊,一群人鬧哄哄的標姑娘,”她說上了興頭,便又接著以顧客的身份發表意見,“像市集買菜似的,不太好啊。月兒這樣的極品美女,應該置一優雅書香的小室,請一應達官貴人,一邊優哉遊哉的聽著曲兒,品嚐著好茶美點,一邊出價。這樣方能抬高月兒的身價,那些有錢的老爺們也覺得有面子。”寶珠說完,心裡又汗了一下,她這算不算助紂為虐呢。
“這個老夫也有想過。”小寶摸了摸小鬍子,“與福晉所想倒是不謀而合。”
“是嗎?”寶珠又激動了,“原來我們還那麼有緣啊。韋大叔你也別叫我福晉,叫我寶珠就得了。嘿嘿。”她一直很仰慕小寶的說!
“呵呵,好。”小寶也不是迂腐的人,叫他對著一個小姑娘畢恭畢敬,估計也早有腹誹,當下便爽快的應了。
“對了,還可以將院子分隔成幾等,建立VIP制度……呃,我的意思是貴客啦,給予特別的優待……姑娘的鐘點可以按時辰計、按日計、按次計,還可以包月哦!雖然包月看起來賺的少了,可是能保證姑娘一個月都有生意,算起來還是很划算的……”她興致勃勃的指手畫腳,但心裡良心發現,又覺得愧對廣大婦女同胞,便接著說道,“這些還是要姑娘們自願的好。若是哪位姑娘有了心上人,咱們也給把把關,若是好的,便送份嫁妝遣嫁了,若是不好的,咱也要提醒她們歡場上較不得真,別讓人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