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鳳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尚天恩背後走出來,嘟著小嘴對廖承先叫道:“爹!”
“啊?”林俊雄和尚天恩幾人都不約而同地驚訝起來。
“俊雄同志,這是我二女兒廖美鳳,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林俊雄笑著將遇到廖美鳳和一路的經歷簡單給廖承先說了一遍,廖承先心懷安慰地說道:“長大了,有出息了。只是你來我這邊給你娘說清楚啊,就那麼無聲無息地不知去向,你娘心急如焚,半個月前還向我說起你失蹤的事,我還以為你胡鬧一陣就會回去,沒想到跑到延安來了,你這個丫頭,要是沒遇到俊雄他們,你讓爹孃怎麼辦啊。”
廖美鳳拉著廖承先的衣角撒著嬌:“爹,這不沒事嗎,女兒吉人自有天相,嘿嘿,下次不敢了。”
“還敢有下次,我一會給你娘發個電文過去,省得她還在擔心。”
“俊雄啊,我去告假一下,明天就就陪你們到處轉轉,帶你們去看看這個無數文人、青年嚮往的革命聖地。”
第二天,廖承先先將林俊雄幾人安置在陝甘寧邊區政府招待所,邊區政府交際科科長金城親自接待了他們一行人,安排他們住下後,又給了一摞餐券,分早中晚三種顏色,並交代說:用完了可以到他那裡領取,每張餐券可以到招待所大門外右邊那家小飯館吃一餐“份兒飯”。
幾人收拾完,感覺肚子有些餓,便拿上餐券,按照金城指點在大門口右邊找到了那家小飯館。這家小飯館確實不大,迎面就是灶爐,店堂內一共只有四五張方桌,他們找位置坐下,用餐券換來了主食和副食,主食是四個小饅頭或者一大碗米飯,副食是一菜一湯,菜是榨菜炒肉絲,湯是榨菜肉絲湯。
廖承先對林俊雄幾人說道:“用這些招待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小氣了點、寒磣了點,就是這樣的飯菜也比當地的軍民高很多啊。現在雖然是國共合作時期,但是國民黨封鎖邊區的經濟和物資供應,邊區政府只能靠自給自足。”
幾人連稱很好,心中卻對國民黨這種陽奉陰違的舉動感到寒心。林俊雄一邊吃著飯菜,一邊隨意地看著門外。這時兩個穿著日軍軍裝的人挑著滿滿兩桶水,神態自若地用日語交流著,從小飯館前走過,看來應該是日軍的戰俘,這樣不加約束,讓他們滿大街自由行走,林俊雄有些奇怪起來。
廖承先抬頭看見了這一幕,他解釋說:“我們這裡日本**辦了一個‘反戰同盟’,專門幫助我們教育訓練日本戰俘,經過訓練的戰俘有的到前線去喊話,做反戰宣傳,有的在延安參加為人民服務的勞動。你們剛才看見的兩個日軍戰俘是在幫助年老的老百姓挑水,也就是學習為人民服務,呵呵。”
吃過飯回到招待所,金城也過來和幾人聊天,詢問還需要什麼。在聊到林俊雄在第五次反圍剿中的一些往事,說起張國燾拒絕紅軍北上的錯誤決策,廖承先感概說:“張國燾受到黨內批判後拒不認錯,去年借祭拜黃帝之名逃離延安,投靠了國民黨,黨中央已經決定開除了他的黨籍。”
林俊雄也感嘆說:“是啊,當時可苦了反對他的同志,明知道錯誤,作為黨員,又有不得不去執行的苦衷。”
來到延安的第三天,廖承先和金城帶著幾人去參觀陝甘寧邊區信用合作社,廖承先介紹說,去年合作社以“延安光華商店”的名義發行只限於邊區流通的輔幣券,也叫“邊幣”。
至於為什麼發行“邊幣”,廖承先介紹說:“國民黨不僅嚴禁百姓日用品流入邊區,還想盡一切辦法限制通用的法幣落入我們手中。我們沒有法幣,就不能到白區,也就是邊區以外的地方買東西,所以我們只能把中央銀行發行的法幣積攢起來,去白區買一些邊區目前還無法生產而老百姓又必需的生活用品。邊區的農村經濟,有的可以以物易物,比如可以拿一個雞蛋到信用社換幾張紙,可是還有很多東西、很多場合不能以物易物。邊區政府為了老百姓方便,只好以光華商店的名義發行少量輔幣券,僅限於邊區流通。這也是被國民黨逼出來的不得已的權宜之計,可是國民黨卻指責邊區政府私發貨幣,擾亂金融,破壞政令統一。”
金城去拿來幾張輔幣券遞給林俊雄看:“你看,這樣粗糙的輔幣券,還不如國民黨統治區燒給死人的‘冥幣’質量好,這能說我們私發貨幣,擾亂金融,破壞政令統一嗎?我們在物資條件這麼差的地方艱苦奮鬥,還要應付國民黨無恥的物資封鎖,這一切都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服從抗日救國的大局!”
林俊雄摸摸輔幣券,感覺質量很差,圖案和印刷也粗糙,面值最大的是一元,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