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黃鳴淡定地站在旁邊,曾令山自嘲著,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望遠鏡遠遠望去,兩河在馬屁股山前急速流淌著,三公里外那裡的暗河會不會出問題?深秋河水還如此湍急,日軍會不會覺得異常?
通訊兵過來彙報,日軍距離馬屁股山還有十公里,曾令山緊握著拳頭竭力掩飾著心中的激動。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岡田雅史命令部隊停下來休息,午飯後繼續前進。雖然他將岸谷隆一郎的話當耳邊風,但作為軍人,他還是謹慎地派出偵察部隊瞭解前方的情況。
半小時後,偵察兵傳回訊息,十公里前有兩條河流在一座山前交叉著,堵住了部隊前行的道路,河裡河水很急,河上的橋樑都被毀去了。
“該死的支那人,像蒼蠅一樣令人討厭,不敢正面對決,竟搞這些小動作,而且還無處不在。命令工兵立即趕過去架橋,務必在兩小時內完成。”岡田雅史心中很不爽,先前就聽說,通化省各處交通都被新一軍破壞嚴重,很多地方都陷入癱瘓,自己才剛剛進入通化省的範圍就遇到了。
大部隊午飯完畢,工兵還沒有架好橋樑,岡田雅史命令部隊前進至河邊,等到橋樑一架設完成,立即過河。
到達河邊的時候,看著湍急的河水,岡田雅史感到了一絲不祥,先前通訊兵傳回訊息的時候,他沒有注意,此刻想起來的確有些異常,已經快到冬天了,怎麼可能河水還如此湍急,他向四周望去,除了前面的一座山較高,其他地方都很平坦,這河水的源頭在哪裡?
曾令山在望遠鏡中看到最後一波日軍渡過了暗河位置,他稍稍鬆了口氣,帶著黃鳴一起走向不遠處的炮兵陣地。
“李團長,看見鬼子剛剛架設好的兩座便橋了嗎?立即瞄準,給我炸了它,打不準,你這個團長也不用幹了。”曾令山對著興奮的炮兵團團長說。
“司令,你看好了,兩發炮彈兩座橋。”李團長拍著胸脯說道。
“炸了橋樑,立即對準日軍的兩個炮兵聚集地,給我炸燬他,接下來的事,我們就可以慢慢收拾他們了。”
望著曾令山眼中的精光,黃鳴笑著說:“以前老是鬼子囂張,這次輪到我們和他們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了,哈哈。。。。”
岡田雅史對著河水發呆,突然腦海中閃出一絲亮光,如果河水的源頭不是什麼大的水庫等,那麼這麼急的河水一定是人為,再看看部隊所在的位置,如果後方突然出現大股部隊堵住退路,前面的橋樑再被強行炸掉,那麼自己說帶的兩個師團就危險了。
正當他要叫士兵過來傳達後撤的命令,兩聲爆炸聲響起,剛剛架好的兩座便橋被炸燬了,還沒有回過神來,身後兩處地方響起密集的爆炸聲,他扭頭用望遠鏡看去,是兩個師團炮兵的位置,再看看炮彈飛來的方向,正是前面山上。
他感覺到自己落入了陷阱,有些後悔沒有聽岸谷隆一郎的話,先派出偵察兵對這些險要位置瞭解清楚再前進,事已至此,他立即命令部隊全速後撤,只要撤到炮兵射程以外,自己這三萬多人仍然有消滅眼前敵人的機會。
“嘩啦啦。。。轟隆隆。。。。”撤退中的日軍眼睜睜看著一道水流從眼前衝過去,剛剛前面還很平坦的地面出現了一條近二十米寬的河流,堵住了撤退的路。
“三河交集,看你們如何飛出去。”曾令山看見鬼子幾乎全被三條河流困在中央,一個多月的準備終於發揮了作用,心中激動不已,自己一萬五千人要殲滅眼前這三萬人完全不是夢想,現在就看日軍的援救部隊反應有多快了。
曾令山對炮兵團李團長說道:“李團長,每半小時炮轟一次,時刻注意鬼子架橋逃走。”說完又對傳令兵道:“命令部隊抓緊時間休息,白天百炮齊轟,消磨鬼子的意志,晚上部隊發動猛攻,不能全殲也要打殘他們。”
岡田雅史非常無奈,這半小時一次的炮擊不僅給部隊造成了很大的傷亡,更可怕的是消磨著部隊計程車氣,看著圍困部隊的三條河流,他搖頭悲嘆:“熱兵器時代,地形、水火這些因素也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岡田雅史渾身溼漉漉的,距離最近的東豐縣發去求救訊號,完全沒有回應,看來東豐縣已經丟了,長春方向為了防備四縱和六縱的襲擊,自身兵力都不足,根本派不出援軍,奉天和熱河太遠,現在能指望的也只有四平方向了。
他命令工兵在敢死隊的護衛下想要再次架橋,但幾次下來,在對面山上的炮兵轟炸下,工兵死傷殆盡,架橋的材料也已經沒有了。還剩下的兩萬多部隊在方圓兩公里的範圍內慌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