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二十五歲,嫁與盧俊義五載,生得花容月貌。
兩口兒各自坐定,盧俊義方才舉箸,只聽得前門後門喊聲齊起,二三百個做公的搶將入來。盧俊義驚得呆了,就被做公的綁了,一步一棍,直打到留守司來。其餘家小,自賈氏以下,也一併都拿了。
到了留守司,梁中書正坐公廳,左右兩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七八十個,把盧俊義拿到當面,將賈氏和李固也提到堂上來。廳上樑中書大喝道:“你這廝是北京本處百姓良民,如何卻與梁山妖女勾結,當年打劫我生辰綱?如今倒來裡勾外連,要打北京!今被擒來,有何理說?”
盧俊義連連叫屈,只是不認。梁中書喝道:“如何說得過!這裡有你與那妖女互通的書信,還有你師弟史文恭親自指證,你有何話說?”盧俊義驚得呆了,待看時,只見堂下轉來一人,正是史文恭。
只見那史文恭笑著說道:“師兄別來無恙,當年你與師妹一同劫那生辰綱時,可曾想過有今日?”李固道:“主人既到這裡,招伏了罷。你那些書信吩咐我都燒燬,我卻都謄錄了一份下來,如何辯得過?”
盧俊義跪在廳下,默不作聲,只看賈氏時,她不明就裡,只顧啼哭,長嘆一聲後道:“此事乃我一人所為,娘子並不知情,還請相公念在往日捐輸不缺,放了我家娘子。”
梁中書聞言,稍有意動,史文恭卻道:“師兄不必多言,正是一人造反,牽累九族,師兄一家自有官司發落。”說罷低聲在梁中書耳邊道:“********。”梁中書頷首道:“公堂之上,豈容徇私?”
當下吩咐張孔目當下取了招狀,討一面一百斤死囚枷釘了,押去大牢裡監禁,賈氏一干家小也一併收監,等候發落。府前府後看的人,都不忍見。
當日將盧俊義推入牢門,吃了三十殺威棒,押到庭心內,跪在面前。獄子炕上坐著那個兩院押牢節級——帶管劊子,把手指道:“你認的我麼?”盧俊義看了,不敢則聲。那人是誰,有詩為證:兩院押牢稱蔡福,堂堂儀表氣凌雲。腰間緊繫青鸞帶,頭上高懸墊角巾。行刑問事人傾膽,使索施枷鬼斷魂。滿郡誇稱鐵臂膊,殺人到處顯精神。(未完待續。)
第二章蔡福牢獄護麒麟 扈嵐土崗逢浪子
便在牢內,說話這人卻是這兩院押獄兼充行刑劊子,姓蔡,名福,大名府土居人氏。因為他手段高強,人呼他為鐵臂膊。旁邊立著一個嫡親兄弟,叫做蔡慶,亦有詩為證:押獄叢中稱蔡慶,眉濃眼大性剛強。茜紅衫上描攢金,茶褐衣中繡木香。曲曲領沿深染皂,飄飄博帶淺塗黃。金環燦爛頭巾小,一朵花枝插鬢旁。這個小押獄蔡慶,生來愛帶一枝花,河北人順口,都叫他做一枝花蔡慶。那人拄著一條水火棍,立在哥哥側邊。蔡福道:“你且把這個死囚帶在那一間牢裡,我家去走一遭便來。”蔡慶把盧俊義自帶去了。
蔡福起身,出離牢門來,轉過州橋來,只見一個茶博士,叫住唱喏道:“節級,有個客人在小人茶房內樓上,專等節級說話。”蔡福來到樓上看時,卻是主管李固。各施禮罷,蔡福道:“主管有何見教?”
李固道:“奸不廝瞞,俏不廝欺,小人的事,都在節級肚裡。今夜晚間,只要光前絕後。無甚孝順,五十兩蒜條金在此,送與節級。廳上官吏,小人自去打點。”
蔡福笑道:“你不見正廳戒石上,刻著‘下民易虐,上蒼難欺’。你那瞞心昧己勾當,怕我不知!你又出賣主人,和外人謀算主家財帛,如今把五十兩金子與我,結果了他性命。日後提刑官下馬,我吃不的這等官司。”李固道:“只是節級嫌少,小人再添五十兩。”
蔡福道:“李固,你割貓兒尾。拌貓兒飯!大名府有名恁地一個盧員外,只值得這一百兩金子?你若要我倒地他。不是我詐你,只把五百兩金子與我。”李固便道:“金子有在這裡。便都送與節級,只要今夜晚些成事。”蔡福收了金子,藏在身邊,起身道:“明日早來扛屍。”李固拜謝,歡喜去了。
蔡福回到家裡,卻才進門,只見一人揭起蘆簾,隨即入來。那人叫聲:“蔡節級相見。”蔡福看時,卻是城中舊識。專營鳥雀棚頭的一個小廝。
蔡福見了,慌忙掩門,便說道:“你來的正好,主人師兄盧員外如今被陷在牢內,須得儘快將訊息傳出去。”那人道:“但聽哥哥吩咐。”
原來這蔡福、蔡慶兩個早已經託入白蓮教,便是白蓮教與扈家莊在大名府的細作頭目。當下蔡福寫了書信,交予那小廝後道:“此信十萬火急,途中只怕有所疏落,當放七隻信鴿。那盧員外下獄。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