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蔡太師那裡要想周全,也未必能成事。但若押司能有一二進獻之禮,卻又另當別論。”
宋江只道蔡京愛財,便道:“進獻之禮宋某便是傾家蕩產。也將備來,還請聞先生說個數來。”聞煥章笑道:“若只是為了金銀財帛。拿了押司,抄了家當不也一樣?”宋江皺眉道:“宋某愚鈍。還請先生明示。”
聞煥章捻著鬍鬚道:“聞某所說的進獻之禮,乃是梁山!聽聞宋押司極有名望,這趟落草,想必也能做個梁山第二三把交椅來,若真是如此,押司何不以梁山為進獻之禮,以換取自身富貴榮華?”
宋江微微色變道:“你要我出賣一應兄弟?”聞煥章笑道:“非也,自古殺人放火受招安,押司若能做得梁山之主。日後坐大聲威,朝廷震動之下,必定下旨招安,如此蔡太師方才好與朝廷說辭,只管招安下來,如此押司不就能復為良民,報效朝廷了麼?再者說了,落草為寇終非長久之計,押司為一眾兄弟著想。日後招安也方才是條出路。”
宋江聞言方才轉憂為喜道:“宋某早有此意,只恨沒有朝中牽線搭橋之人,若是聞先生能溝通蔡太師處,小可待得坐了梁山泊主。必定早受招安。即便是坐不得梁山泊主,也定能勸得山寨一應兄弟受招安來。”
聞煥章頷首道:“押司須得謹記,若山寨中有不願招安之人。最好早早除去,以免礙手礙腳。”宋江道:“宋某謹記。”聞煥章又道:“我這裡雖與你說了。但蔡太師那裡要信得宋押司言語,還需宋押司寫下一紙效忠文書來。讓我帶回京去,方才好與太師言語。”
宋江道:“這個自然。”當下聞煥章從包袱內去了筆墨紙硯,左右掌起燈來,宋江便寫下了一紙效忠文書來,並簽押下來。聞煥章收了文書後道:“押司可取道回梁山安身,家眷我自會與濟州府尹張叔夜說了,教他將貴府家眷送還。今後蔡太師那裡或許有用得上押司之處,便會教張叔夜下書至鄆城縣時文彬縣令處,每月押司須得差遣心腹之人來取文書,並將梁山之內一應訊息報與太師之處。”
宋江道:“小可領命,每月便會差我親兄弟鐵扇子宋清來鄆城縣取文書。”當下兩個商議定下後,聞煥章又笑道:“聽聞那梁山泊主晁蓋與那少華山扈娘子不清不楚,那扈三娘聲威不在押司之下,押司須得小心有朝一日,若是被這扈三娘子奪了梁山權柄,她與晁蓋親厚,必將成招安最大阻礙,押司最好提早防備一二。”
宋江道:“聞先生提點的是,小人已經有計較了。”聞煥章又道:“扈三娘那妖女,妖言惑眾,託言她便是早年仁宗鑲星解厄的星宿下凡,此等事上,押司也需仔細計議,否則以神言託權,勢大難制啊。”宋江微微頷首道:“此廟乃是九天玄女古廟,小可偶得一計,不若便託言九天玄女下凡,指點宋某,傳授三卷天書來,教宋某替天行道為主,全忠仗義為臣,輔國安民,去邪歸正。不知如此可好?”
聞煥章撫掌笑道:“此計大妙,聞某再點撥四句玄女真言:遇蔡重重喜,逢高不是兇。外夷並女寇,幾處見奇功。四句之內,暗含蔡太師並高太尉,又有女寇兩字,便將扈三娘那妖女扣住,此真言一出,便方萬全。”宋江大喜,兩個議定後,方才分手。
在蔡太師府內,蔡京聽完聞煥章講述,又看了宋江寫下的效忠文書後,微微皺眉道:“但要朝廷肯下旨招安,這梁山賊寇鬧騰的動靜必大,於國何益之有?”聞煥章道:“此刻扈三娘這妖女初敗官軍,又正值朝廷對夏國用兵,調不出大軍前去剿捕,更兼投鼠忌器,只怕逼得急了,反了華州,將西北軍州後路擾亂,是以眼下調軍征剿乃是下策。但此刻有了宋江這枚棋子,便可好生用上一用。”
蔡京道:“怎生用法?”聞煥章道:“便是教宋江從中攪局,若能引得梁山與少華山兩處火併,便是最好。”蔡京沉吟道:“此事可行,你自去辦來便是。”又對高俅道:“薊州那邊教****真暫且息兵,不論他用何法,但先守住州縣,便是有功無過,待得西北戰事一有眉目,便可從容佈置征剿之事。我這裡會教人回書一封去給那扈三娘,先安其心,只要她不犯州縣,華州不反,此刻一應事都可由她。”
高俅道:“太師回書,落在一介女賊手中只怕不好。”蔡京笑道:“不用圖書,不具名姓,一紙空文,何足道哉?”高俅應了,又道:“又聽聞滄州柴進那裡,近日也曾出兵援手扈三娘。”蔡京聞言大怒道:“他前周後裔,世受皇恩,此前在滄州那裡,小打小鬧,也便不理會他,此刻竟敢公然勾結賊寇,定當法辦,一應家財盡皆充公!”
聞煥章聽了,暗自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