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侯連連陪話,阮小七見兩個服軟,方才打個呼哨,後面兩艘船飛馳來接。
那兩隻船挈將攏來,眾人急救陳太尉過船去。各人且把船隻顧搖開,那裡來顧御酒詔書。兩隻快船先行去了。
待得陳太尉等人都走後,阮小七叫上水手來,舀了艙裡水,把展布都拭抹了,卻叫水手道:“今趟奉嫂嫂之命,只恐這些官軍酒中下毒,你且掇一瓶御酒過來,我先嚐一嘗滋味。”
一個水手便去擔中取一瓶酒出來,解了封頭,遞與阮小七。阮小七接過來,聞得噴鼻馨香,阮小七道:“如此香味,只怕真有毒,我且做個不著,先嚐些個。”也無碗瓢和瓶,便呷,一飲而盡。
阮小七吃了一瓶道:“有些滋味,只是這瓶沒毒,只怕其他的有毒。”一瓶那裡濟事,再取一瓶來,又一飲而盡。吃得口滑,一連吃了四瓶。
阮小七道:“尚有六瓶未試,怎地好?”眾水手此時都知曉阮小七是在耍笑,當下都笑著道:“我等願以身試毒。”當下將那六瓶御酒,都分與水手眾人吃了。
都吃得十分爽快後,阮小七皺眉道:“喝他酒,卻沒賠他的。”水手道:“船梢頭有一桶白酒在那裡。”阮小七道:“與我取舀水的瓢來,取些酒賠他便了。”卻裝上十瓶村醪水白酒,還把原封頭縛了,再放在龍鳳擔內,飛也似搖著船來,趕到金沙灘,卻好上岸。
卻說陳太尉等人先上了岸,只見盧俊義、公孫勝、黃文炳等人等都在那裡迎接,只是不見香花燈燭,也不見鳴金擂鼓,更沒有山寨鼓樂。
張幹辦、李虞侯見了都是大怒,喝道:“御旨將到,何以不見你家娘子親自來接?更沒有香案燈燭接旨?”
盧俊義笑道:“天使海量汪涵,我等皆鄉野村民,一生都不得接過一回御旨,哪裡知曉這些規矩?”
公孫勝也笑道:“若是天使嫌棄我等禮數不周,今日便先回去,待改日我等備齊禮數,天使再來?”
陳太尉臉色一黑,豈有改日再來的?當下一擺手道:“不必了,不知者不罪,便先引見梁山扈娘子來聽旨。”
盧俊義一拱手道:“便請天使上山去,扈娘子便在山上聚賢堂等候。”
當下等阮小七將船到來,眾人取了御旨、御酒,請陳太尉坐了軟轎,張幹辦、李虞侯卻未得安排,兩個焦躁道:“我兩個如何上山去?”
盧俊義斜睨了兩個一眼,拱手問陳太尉道:“不知這兩位何人?看架子倒是比陳太尉還大。”
陳太尉尷尬一笑道:“兩位乃是蔡太師、高太尉府下張幹辦、李虞侯。”
盧俊義聞言冷冷說道:“兩個門下小吏,不知身已多大,裝煞臭麼。我等只得言語,迎接陳太尉,你兩個要上山,便自走上去,不上便就在這裡等著!”說罷不理會兩個,引著陳太尉轎子便走。兩個男女心頭大怒,但卻無法,只得跟在後面,一路步行上山去了。(未完待續。)
第十九章得上山頭耀武功 操演軍馬現真身
話說陳太尉坐了軟轎上山,離了那鴨嘴灘水寨,只見一路上雄壯軍卒排布定,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到得三關前,只見三關雄壯,宛似銅牆鐵壁,宛子城上,軍健密密層層裡列定,旌旗蔽天,肅殺之氣沖天而起。
陳太尉看得心驚,心頭暗想:“難怪這梁山強寇能累敗天兵,如此威勢,左近州縣之兵,皆不如也。”
進了宛子城,只見那裡一片演武校場上,一杆替天行道杏黃大旗下,白蓮幡旗上書:“替天行道”幾個大字。便在旗下,排定上萬軍馬方陣,都齊齊整整列在道旁。皆人人披甲執銳,馬甲環具,刀槍如林,旌旗蔽天。
陡然見得如此多的人馬時,陳太尉、張幹辦、李虞侯三個驚恐萬狀,卻見黃文炳笑著說道:“三位在此稍後,適逢我梁山操演軍馬,便且看一回。”盧俊義等人則笑著去了,各自回去披掛了,轉回軍陣內。
陳太尉正驚疑不定時,只聽三聲炮響,只見當先約有五百驃騎馬軍呼嘯出陣而來,都戴青包巾,各穿細鱗甲,馬上盡系著紅纓,後插一把雉尾,都是釧銀細杆長槍,輕弓短箭,腰間都跨了一柄長長的彎刀。這一彪騎兵,難得的都是一般高矮,馬匹也是一般高矮,人人長槍指天,呼嘯而來,陣型絲毫不亂,殺氣滿天。
為首馬上來的將軍怎生打扮?但見:槍橫鴉角,刀插蛇皮,銷金的巾幘佛頭青,挑繡戰袍鸚哥綠。腰繫絨宨真紫色,足穿氣軟香皮。雕鞍後對懸錦袋,內藏打將的石頭;戰馬邊緊掛銅鈴,後插招風的雉尾。驃騎將軍沒羽箭,張清哨路最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