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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官人我三個是賊,打不過時,又訛了我家官人五十兩銀子,到了莊上又騙保正十兩銀子。是會的將來還我,佛眼相看;你若不還我,叫你目前流血!”

雷橫大怒,指著劉唐大罵道:“辱門敗戶的謊賊,怎敢無禮!”劉唐道:“你那作害百姓的醃臓潑才,怎敢罵我!”雷橫又罵道:“賊頭賊臉賊骨頭,必然要連累晁蓋!你這等賊心賊肝,我行須使不得!”劉唐大怒道:“昨夜兵刃不趁手,今遭定要和你見個輸贏。”拈著朴刀,直奔雷橫,兩個氣如鬥牛,便撕拼做一處。

這趟劉唐朴刀趁手,果然鬥了個旗鼓相當,兩個就路上鬥了五十餘合,劉唐尚有餘力時,雷橫卻有些力怯了。眾土兵見雷橫贏劉唐不得,卻待都要一齊上並他。只見側首籬門開處,一個人掣兩條銅鏈,叫道:“你們兩個好漢且不要鬥,我看了多時,權且歇一歇,我有話說。”便把銅鏈就中一隔,兩個都收住了朴刀,跳出圈子外來,立住了腳。

看那人時,似秀才打扮,戴一頂桶子樣抹眉梁頭巾,穿一領皂沿邊麻布寬衫,腰繫一條茶褐鑾帶,下面絲鞋淨襪,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鬚長。

劉唐不知來人相幫誰人,正狐疑不定時,一個清脆的笑聲傳來:“正看鬥到好處時,卻有人攔了。”眾人回頭看時,只見扈三娘從一株大樹上翩然落地,走上前對劉唐道:“你比雷都頭武藝好些,不必再比了。”跟著低聲道:“你不聽我言語,還來私鬥,回頭那生辰綱便少分一份!”劉唐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只得忍氣退到一邊。

三娘上前向雷橫道:“雷都頭,我這兄弟昨夜與都頭鬥了一回,因兵刃不趁手,是以落了下風,卻才來趕,只是以武會友,再想分個高下,說討銀子只是為激都頭出手罷了,都頭萬勿見怪。”雷橫昨夜收三娘一大筆銀子,倒也賣她面子,只道:“還是保正外甥省事,小人也知那廝胡為,不與他一般見識,就此告辭。”當下雷橫作別而去。

見雷橫走後,三娘上前向那秀才一禮道:“敢問先生大名。”那秀才回了一禮笑道:“小可乃是祖貫本鄉人氏,姓吳名用,表字學究,道號加亮先生,因多有智計,得個諢號智多星。”曾有一首《臨江仙》贊吳用的好處:萬卷經書曾讀過,平生機巧心靈,六韜三略究來精。胸中藏戰將,腹內隱雄兵。謀略敢欺諸葛亮,陳平豈敵才能。略施小計鬼神驚。字稱吳學究,人號智多星。

三娘笑道:“原來是吳學究,久仰大名。”吳用看了三娘幾眼道:“小可久居此處,從未曾聽聞保正有官人這等人才的外甥,這位好漢也不是一般人物,兩位必是託名在此,未請教高姓大名,休要相瞞。”

三娘道:“先生果然胸有智計,一眼便看出我兩個是冒名的,我便是薊州一丈青扈嵐,這位是赤發鬼劉唐兄弟。”當下便將昨夜之事說了。

吳用聽了後又與兩個見禮道:“原來是聞名的扈義士與劉唐兄弟,小可今日有幸得見,於願足矣。”三娘與劉唐還了禮,三娘笑道:“先生平生智計無雙,既然我們要取那場富貴,不知先生可願入夥?”

吳用笑了笑道:“昨夜兩位與保正說了此事,可知為何保正不連夜密議,反而要請兩位歇息一晚再說?”三娘也笑了笑道:“不難揣度,保正為人仔細,這大事又是潑天大案,他與我兩個方認識,不知深淺時,若就此與我幾個剛相識之人議論此事,我倒覺得保正他不是幹大事之人。”

吳用頷首笑道:“一丈青扈官人不但武藝了得,才智頗高,又老於人情世故,當真是一位豪傑之士。不錯,保正卻是求個小心。小可也是這般,方才見面,並無深交,如何肯託付身家性命,一起幹這趟大案?”

三娘笑道:“若是我遇上此等蹊蹺事,也要小心幾分,先生之話不為過。”

聽了兩個的話,劉唐焦躁起來道:“原來昨晚保正要我等先歇息,便是怕我三個將言語騙他。官人,保正不信時,卻做如何理會?”

三娘聳聳肩頭道:“劉唐兄弟,保正與學究先生都是村中良人,豈肯輕信言語?若不信時,這趟富貴,我與你加上公孫先生,三個也夠了,自去取了那十萬貫的金珠寶貝去。”

吳用笑道:“扈官人,你這激將法不中用來。這等潑天大事,你在這村口道邊這般信口說來,就不怕被人聽了去?”三娘也笑道:“先生不曾聞得一句話麼?越險之地越安全!”

吳用道:“官人果然膽大心細,還請一起到保正莊上去,細說備至,方能道個明白。”三娘笑道:“先生還是動心了。”吳用哈哈一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富貴險中求,走一遭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