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日子,若因我招安,而讓百姓受苦,於心何忍?”
黃文炳忽然插口道:“何故官軍只派了劉光世、韓世忠兩個前去接管?”三娘笑道:“此事昨天西北與京城的探子方才發來飛鴿傳書報信。原來在華西與我對峙的西軍,只因夏國那裡蠢蠢欲動,因此華西一受招安後,大部便即開拔赴西北震懾夏軍。而京城那裡還打算等華西安穩後,便即抽調劉光世部東去,與京城想十萬西軍一道,南下平定方臘之亂。”
公孫勝笑道:“如今便看出主公當時堅持不肯舉旗建號的好處了。官軍大舉征剿方臘,便是全國之力而為,我這裡雖兵強馬壯,朝廷卻寧可招安開鎮,暫且放過,便知舉旗建號實乃朝廷所不能忍。”
三娘也笑道:“正是如此,既然朝廷大舉對方臘用兵,暫且不來囉唣我等,那我們就該抓緊這段時日,好生經營山東一路四州之地。山東此處便是我等基業所在,斷不會再有遺棄。將來天下有變之時,我等便以此為基石,逐鹿天下,解救百姓與水火之中!”
四人聽了都是起身拱手稱讚,三娘擺擺手,示意四個坐下,隨後三娘又問道:“如今東遷軍民情狀如何?”朱武坐下後道:“本來華西二十餘萬百姓也想跟隨大軍東遷而來,但又故土難離,委實難以抉擇。好在史大郎等人領兩萬餘兵馬留下,改頭換面,充作各州縣豪強莊丁,百姓們有見如此,便大部分還是留下來安居。此趟我帶來的數萬百姓之中,多是東遷所部兵將家眷,還有數千能工巧匠,都在其內。此趟東來,一路上有軍馬護持,糧草充盈,又有安道全等千餘醫師照料,還有白蓮教高僧沿途一路講經說法,因此東遷路上並不辛苦。”
三娘頷首道:“如此多的軍民東遷,安排得如此妥帖,將十餘萬軍民平安遷來,朱軍師當記首功,稍後自有封賞。”朱武起身謙道:“此乃屬下本分,不敢居功。”盧俊義笑道:“師妹賞罰嚴明,朱軍師不必自謙。”
頓了頓,盧俊義又問道:“華西十萬軍馬東來,隨軍家屬只有數萬,是否少了些?”朱武道:“我華西所部十萬精銳來自五湖四海,有主公幾次下山後,招攬而來的江湖草莽兵卒,也有華西原來配軍中挑選的精銳,這些人很多都無家小。再有一些華西子弟中,哥哥在軍中的,弟弟便留下看家,家小皆留華西,因此只有數萬軍屬。再有十萬軍馬史大郎那裡留下兩萬餘人,我這裡為了矇蔽官軍,教一部軍屬換了軍衣,充作十萬之數,因此看起來隨軍家屬少了。實則東來兵馬只有七萬五千餘人,而隨軍家屬並能工巧匠、軍醫書生、白蓮教隨軍高僧等,一共是有八萬六千餘人。”
盧俊義頷首道:“原來如此。”黃文炳插口問道:“所部東遷而來,那華西原來的產業如何安置?”朱武道:“軍械、火器工坊一分為二,一部隨軍東遷,一部交由史大郎,安置在少華山深處,依舊為史大郎兩萬餘軍馬供應軍需。而民間產業中,如琉璃坊、釀酒坊等皆一併搬遷東來,而酒館、茶肆、客店、賭坊等,大部還是由史大郎等豪強經營,化成是各州縣豪強的產業,其餘的都作價賣與官府,而劉光世與韓世忠那裡,我等做主,送了兩個幾家酒樓,算是結交兩人。還有招安天使,連同接管華州的知州、知縣等人也都送了些產業,自然不會查問我等產業去向。”
公孫勝聞言嘆息道:“朝廷**若斯,焉能不敗?”三娘笑道:“若他那裡不**,我等都還是良民,又豈會坐在這裡?”眾人聽了都是一起笑了。
笑罷三娘道:“如今東遷軍馬都到了,那便儘快安置軍民,著手準備經營山東一路。這些時日,各地交割的戶籍、地方錢糧進項、各類產業情狀,都陸續報齊,我四州之地,共統轄戶口一百八十餘萬戶,人口五百七十餘萬,良田兩千五百餘萬畝,鐵礦、煤礦等礦產二百餘處,又有鹽場五百餘處,林場、漁業、牧場等若干。這些都是交割時候原來宋廷官府的籍策文案所錄,料想還有許多人口、田地、產業未曾登撰其上。”
公孫勝笑道:“官府最大的遺漏便是我梁山那一大片了。”眾人聞言又是笑了起來,三娘也莞爾道:“梁山水泊四周,我等也開墾了不少良田,漁業興旺,各類產業也多,稍後一併計算入內。”
頓了頓三娘又道:“如今要治理山東路,釐清自個兒家底便是萬為要緊。如今各路軍馬還在剿匪,我想待年底時候,剿匪之戰結束後,便重新清點戶籍人口,丈量土地,好為下一步施政做準備。”
盧俊義讚道:“師妹此舉,想到前面去了,治理地方好比管家業,當然要算清家內人口、田地、產業之數,否則千頭萬緒,無從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