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三娘回梁山,又舊事重提,也是因為盧俊義等人去見過扈太公,說起三娘子嗣之事,便請扈太公勸說一二,所以才有扈太公在三娘回梁山過年時候的說教。
雖然三娘一再表示,將來可以傳位給自己兄長的扈姓子孫,又或是收義子傳嗣都可,但盧俊義、朱武、黃文炳、公孫勝等人都知道,此乃取亂之道。傳位給扈姓宗族子孫,且先不論傳嗣之人是否賢德,便是三娘做了皇帝,等她百年之後,新帝繼位,難保這個皇帝不會給自己親身父母上尊號,那就會出現與三娘並尊皇帝廟號、諡號的另一個皇帝來,在法統上便是一個笑話,自古全無。更有便是若傳位扈氏宗族子孫,不論傳給誰,都會有人不服氣,雖然此刻扈氏宗族掌握的兵權並不大,但難保將來不會有野心家妄圖透過擁立其他扈氏子孫來圖霸大權。
至於傳位義子,那便更是笑話了,五代十國那段亂世方才過去兩百年,其間多少國君傳位給義子,結果那承位的義子很多當了皇帝后,要麼恢復自己本來姓氏,要麼改了國號,總之便是恢復自家姓氏法統,什麼扈家靠邊站去吧。這樣的做法,三娘麾下臣民可能有接受的,也可能有不接受,如此一來便是取亂之道。
所以若非逼不得已,從扈氏宗族內過繼子孫承嗣,還是收養義子繼位,都是不可取的。盧俊義等人一直憂心此事,若然將來山東路真要舉旗立號,三娘沒有親生子嗣傳位,這便是一大隱憂。所以當聽聞三娘夢中得九天玄女傳子這件事後,盧俊義與公孫勝兩個才會樂得屁顛屁顛的。
玉蓮的話提醒了三娘,天賜麟兒這給三娘解除了最大的一個隱患,而且不必嫁人生子,而且九天玄女賜子,這種神蹟,更讓凡夫俗子頂禮膜拜,君權神授這種說法便更加牢不可破,將來一旦舉旗立號,三孃的女子之身就更加不是問題了。她三娘是鑲星天命之人,又有白蓮教贈醫施藥,替天行道、賢德之名遠播,如今又取回傳國玉璽,現下更有天賜麟兒,將來若說三娘做不了皇帝,都沒人信服了吧。
想到這裡,三娘銀牙暗咬道:“不就生個孩子嗎?又不是要和男人幹那噁心之事,為了皇霸大業,豁出去了!”當下三娘起身道:“好吧,那就暫時不喝酒了,但我把了脈,並無有孕的脈象啊。”
孫二孃聽了道:“主公,都說能醫不自醫,或許你替自己把脈便不能細查,公孫先生也有醫術,不若請他來把把脈看。”三娘應了,也正好想請兩個再來商議,當下便命孫二孃去請公孫勝與盧俊義再來。
少時盧俊義兩個到來,三娘將把脈之事說了,公孫勝便上前替三娘把脈,隨後眉頭深鎖道:“老道這裡也是未能把出滑脈來,主公並無喜脈之象,難道是還要等旬月之後,才能顯現出來?”
盧俊義不懂醫術,忙問其故,原來這喜脈的脈象,脈來流利,如盤走珠,稱為滑脈之象,但凡女子懷有身孕,一般要在一個月後,方才能把出脈象來,而且還要醫術高明的醫者細細把脈方能覺察,若真是今夜三娘得了天賜之子,從今夜算起,也要等一個多月,方才能把出脈象來。
聽了公孫勝的話後,三娘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師兄,道長,我也知道將來若要成就皇霸之業,我這裡沒有親生子嗣會有隱憂。既然如今九天玄女娘娘夢中傳我子嗣,若是真有,我便坦然接受。但眼下我這脈象還未能把出,也不知此事是否真有,便先請幾位保守秘密,女營一干人等也要嚴守秘密,只等一個月之後,確認了又無身孕,再做商議。否則此事流傳出去了,一個月後若無子嗣,便是貽笑大方,有損我的名聲了。”
聽了這話後,盧俊義與公孫勝都是眉頭緊蹙起來,三娘見兩人神色不對,忍不住心頭狐疑起來,便皺眉道:“師兄,道長,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此話一出,兩人都是面色大變,三娘見了,更是心頭疑雲大起,緩緩說道:“師兄,道長,兩位都是我至親至信之人,難道真不肯與我說實話麼?”
盧俊義乃實誠之人,不忍心欺騙師妹,當下嘆口氣道:“此事乃是一個計策,便是黃軍師、朱軍師並我兩個一同商議的。”三娘面色大變,皺眉道:“什麼?”
公孫勝見盧俊義忍不住說了,當下嘆口氣道:“便在主公回來之後,心憂陳娘子身死之事時,我等幾個便在商議這件事了。只因主公一直不肯再嫁,這皇霸大業之上,便存有重大隱憂。是以我等幾個便開始策劃此事,便是想著先讓扈太公勸說主公,若主公還是不肯再嫁生子傳嗣,那我們便行此計策。”
說到這裡,三娘恍然大悟道:“原來昨晚的事都是你們幾個布的局?”公孫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