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攸一拍大腿道:“這便說得通了,若是尋常賊寇如此囂張,官家便是舉國之力也要平復,而對這女泊主存了這份心思,所以格外開恩。既然如此,我等不可再阻攔其事,否則天子怪罪,面上不好看。”這屋裡之人平素都是引官家四處吃喝玩樂慣了的,最善於揣摩官家心思,此時你一言我一語說了,越說越像。
童貫這時候睜開眼睛來,鷹視環顧後,緩緩說道:“官家之事,並無家事,皆國之重事!”眾人皆是一凜,接著童貫沉吟片刻後道:“此事上,官家雖受宿元景等奸臣矇蔽,方才有招安之說,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順應招安大勢。十萬宋軍與高太尉那裡也需救得出來才是。至於官家將來要待那女泊主如何,那是官家之事,不容置啄。”
頓了頓,童貫又道:“此前以為這女泊主要開藩鎮,胸中野心不小,但現下看來,她也只是個只知勒索錢糧的山野草寇而已,大可放心些了。”
蔡攸頷首道:“正是如此,此女只看錢利,並無大志。便是開鎮一方,也並無大礙。”
王黼思忖片刻道:“話雖如此,但這女泊主所請贖買所費,籌算下來,聯動華西朱武所部東遷花費,總在一千萬貫上下。朝廷之內一時半會兒只恐難以拿出這許多錢財來。”
童貫望了蔡攸一眼,蔡攸道:“漕運方通,去歲江南錢糧,多少運到了京城,籌措一番,倒也足以支應。”童貫道:“足夠便好,但也不能全數都照女泊主所請,也需適當酌減一二,還有贖買費這詞句不妥,當改為招安囤置費,以全朝廷顏面。”
蔡攸道:“此議頗好,只是不知又派何人前去傳旨?。”李邦彥起身道:“不才願去!”童貫頷首道:“你去也可,此招安大事既然阻攔不住,要成功之時,也需我們之中有人前去分潤宿元景的功勞才是。”眾人也皆是首肯,商議許久之後,便都商議妥當,只等來日奏明。
次日早朝,童貫一黨便即上奏此事,天子皆準其奏,並召議封賞官位,封扈三娘為山東路宣撫使,開鎮山東,拜梁山節度使,加魯國夫人,已故泊主夫君晁天王追贈魯國公。盧俊義為山東路副宣撫使,拜濟州節度使,加少保,公孫勝為護國真人,其餘諸將,但凡三娘都列名其上的,都加了官爵。隨後命李邦彥為招安副使,於庫內取八百萬貫銀錢,提點一千禁軍護送,往原武宣旨。
不一日李邦彥到了原武左近,早有信使通傳至宿元景那裡,李邦彥與宿元景相見後,交割了旨意,宿元景請見三娘後,將招安條款都說了。聽聞招安贖買三晉之地、華西之地、十萬宋軍的費用降到了八百萬貫,三娘癟癟嘴道:“官家如此小氣,都還要酌減一二的費用,他那裡要是少玩些花石綱,莫說幾百萬貫,幾千萬貫都能拿得出來!”
宿元景道:“泊主明鑑,如今江南還在用兵,能湊出八百萬貫已經是極好的了,差了些許,也就不必斤斤計較了吧。請看官家那裡封賞的官位,泊主加魯國夫人,領山東路宣撫使,拜梁山節度使,已故泊主夫君晁天王追贈魯國公,如此高位,為泊主以女兒身拜領,莫說大宋開國以來不曾得見,便是秦漢晉唐以來諸朝,也不曾多見的啊。”(未完待續。)
第枯一章畫蛇少足料不中 明遷暗藏有定策
聽了宿元景勸說後,三娘不動聲色,只說句:“再思忖片刻。”便請宿元景回帳等候,宿元景只恐三娘反覆,急忙又加一句道:“泊主,蠅頭小利,怎比那海闊天空?開鎮山東,便是泊主海闊天空福地啊。”三娘微微心動,但還是揮揮手,請宿元景下去等候訊息。
宿元景無奈,只得拱手而退,回到帳內,只見聞煥章正在品茗,心頭正憂急,皺眉道:“先生還有閒情逸致品茗?”聞煥章曬然一笑道:“太尉何故憂愁?”宿元景忿忿而坐道:“朝廷雖下了招安恩旨,但贖地贖人錢糧上稍有剋扣,適才聽泊主口氣,頗有不豫,只恐招安撤圍之事上又有反覆。”
聞煥章聞言笑道:“既然朝廷已經答允招安開鎮,那女泊主早晚必定答允,她胸中丘壑又豈是隻獨霸一方?退一步海闊天空,又豈會因那區區數百萬貫而斷?”宿元景皺眉道:“我也是這般勸說她的,但她好似不為所動。若是她差了那點錢糧,不肯撤圍或是華西朱武所部不肯東遷而來,如之奈何?”
聞煥章道:“太尉大可放心,那泊主雖為女流之輩,此前商談也錙銖必較,但此乃她以進為退之舉,其實她也知曉讓朝廷答允開鎮梁山、華西兩處絕無可能,朱武所部遲早還是要東來,所提錢糧之事,只不過掩人耳目。朱武這一部精銳若能東遷而來,與梁山會師一處,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