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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之後,玉峙仁信步走來,他或許猜到墨紫雨與自己有話說,所以身旁一個護衛都沒有。
喬曉佳攥了攥拳迎上他,正色道:“奴才這條命輕賤得很,要殺要剮也由不得奴才,但請皇上給句痛快話!”
“莫非你在生氣?”玉峙仁優雅地笑著。
“是的。”喬曉佳以為自己是忍者,可是她的功力還不夠。
“既然朕把你弄進宮,就不會讓你死得不明不白。”
“皇上不願直說,那麼奴才斗膽說一句,”喬曉佳跪在他面前,坦然道,“宮闈之爭千百年來從未間斷,奴才可以成為宮斗的犧牲品,但是皇上您又承諾,不會讓奴才枉死。既然如此,不如皇上開門見山告知奴才該如何做。”
聽罷,玉峙仁笑容微斂,眼中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驚異,這女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堅強、睿智。他原本計劃在她被侍衛拖出去行刑之時再出手相救,可是這女子並未急於磕頭求饒,而是抓住保命的重點,只用三言兩語便令太后收回斬殺令。
而此刻,她又這般咄咄逼人的向皇帝討個說法——這哪裡還是奴性十足的玉峙國女子?
這一時間,玉峙仁竟然動了重用她的念頭。
“先回宮。”語畢,他思忖著,轉身。
然而走出幾步,他未聽到隨行的腳步聲,駐足回眸,墨紫雨依舊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狀,玉峙仁微挑眉,給她三分顏色真要開染坊不成,行,那就陪她耍耍。
思於此,他邁著信步,返回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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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站在遠處的宦官見皇帝有意坐下,匆忙搬起龍椅欲上前,玉峙仁則揚手製止,示意所有人退避三舍,繼而撩起龍袍邊角,依著樹幹坐下。
喬曉佳依舊跪在原地,餘光落在玉峙仁身旁,緘默不語。
玉峙仁也不急於表明態度,柳條拂過臉頰,他摘下一片柳葉捏在手中把玩。
他舒舒服服坐著,可喬曉佳確實跪著呢,顯然,玉峙仁打算與她玩持久戰。
喬曉佳咬了下嘴唇,跟他鬥狠就得比他還要狠。
她如今要感謝這不公平的世界,不論生前還是穿越之後,她從不是身嬌肉貴的金枝玉葉。那就耗著吧!看誰先堅持不住。
就這樣,兩人都黃昏坐到午夜,再從午夜熬到天空泛出魚肚白,整整十個小時,她的雙腿早已失去了知覺,頭暈目眩即將敗下陣來。
俄頃,玉峙仁從渾渾噩噩中醒來,迷濛的視線中,並非看到昏厥在地的人兒。她依舊頑強地支撐起疲憊不堪的身軀,甚至紋絲不動。
一道金紅色的曙光掠過喬曉佳蒼白的臉頰,又為之暈染一抹柔媚的玫紅。
“不怕朕斬了你?”玉峙仁終於捨得開口。
“生不如死,死有何懼。”喬曉佳幾乎是用氣息在回話。
“不管你三歲大的弟弟了?”而他依舊在兜圈子。
“奴才死,舍弟也活不長,奴才活,舍弟平安無事。”
喬曉佳將每一句話化作一把賭命的尖刀,命運攥在別人手裡不假,她只求最基本的尊重。
玉峙仁思忖不語,望著她的側臉,她的神色中透出刺眼的倔強,他卻不理解她哪來得這份自信及勇氣。
皇上徹夜未回寢宮,奴才們也只得整夜守候左右,他隨意指向一個太監,勾勾手指。
小太監急匆匆上前,玉峙仁從靴中取出一把匕首,丟在喬曉佳面前,輕描淡寫道:“砍掉他的小指。”
“皇上?……”小太監錯愕地瞪大眼。
該名小太監正是陪同喬曉佳一起巡視後宮的那位,她悠悠轉頭,看向倚在樹下一派悠哉的玉峙仁,玉峙仁斜起唇,又道:“你必須要給朕一個重用你的理由。”
聽罷,她又看向驚慌失措的小太監,猶豫片刻,撿起匕首,手指卻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明晃晃的刀刃在光源的反射下襯出冰冷的寒意,汗水悄然地從她脖頸下滑落。她要像個變態狂一樣砍掉無辜者的手指才能取得玉峙仁的信任嗎?完全在挑戰她的人性底線。
“要麼做一輩子奴才,要麼心狠手辣,朕沒空等你轉變。”
玉峙仁站起身,撣了撣長袍的塵土,留下左右為難的喬曉佳,就此揚長而去。
小太監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