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盡。
“嚯,眉頭都未眨一下?”段瑞龍在那一次詩酒會上便發現墨紫雨有些酒量。她身為一個姑娘家,不但不嬌氣又懂吟詩作對,很難判斷她在哪一種環境下長大成人。
“將軍叫我喝豈有扭捏的道理?”她笑了笑。
段瑞龍攤開她佈滿老繭的掌心,用指肚撫了撫,輕聲道,“我想知曉你的過去。”
“為何?”
“說不清,覺得你特別。”
“哪裡特別?”喬曉佳含而不露一笑。
段瑞龍飲了口酒,坦然道:“說不上來,好似不像其他女子那般懼怕男子,但是也不會愣頭愣腦的橫衝直闖,說你心眼多吧,也未見你趨炎附勢。捉摸不透。”
“倘若我說我本不該屬於這亂世王朝,你可信?”
段瑞龍思忖片刻,噗嗤一笑,“莫非你是某國的落難公主?”
“說到這問題我倒要反問你,朝廷如何斷定誰是本國子民?”
段瑞龍怔了怔,放下筷子抬起喬曉佳的小腿,就在喬曉佳不明所以之時,段瑞龍已脫掉她的鞋子抬起她的腳丫,隨即舒了一口氣:“一來有專人專管記載戶籍,二來……你的腦袋可是磕碰過?分明是玉峙國子民。”
“……”喬曉佳扳起腳底板看了看,就在腳後跟的位置,竟然還有一處她不曾發現的,類似於紋身的字型,清清楚楚紋有“玉峙”二字。
看這字樣有年頭了,八成是在出生後不久便紋上去的,這國家真把人當動物一樣監管啊。
“實不相瞞,我確實缺失了大部分記憶。”她藉由此故索性道出實情。
段瑞龍又是一怔:“如此說來,你怎能斷定自己嫁過人?還有墨無名。”
“嫁人肯定是嫁過,城裡有人依稀認得我出嫁時的樣子,但是無人知曉我的家眷及夫家去了何處,據說是死於戰亂。總之,待我在荒郊野外醒來之時,只記得相依為命的弟弟墨無名。”喬曉佳早在心裡盤算好了,一旦東窗事發,她還可以利用失憶的理由自圓其說。
喬曉佳見段瑞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挽起袖口給他看:“喏,硃砂痣也沒了。”
段瑞龍並非在分析她的說辭,他回過神,又飲了一大口酒,喬曉佳本以為他會說點什麼,他卻一口接一口喝酒,彷彿陷入沉思。
當段瑞龍覺得她特別的時候,其實她也察覺到段瑞龍在情緒上的大起大落,他心裡一定隱藏著一個秘密,令他牽絆其中不能自愈。
不一會兒,他便醉了,不過喬曉佳不認為是酒醉倒了他,而是他的心情,將他壓得昏沉。
她先幫他蓋好被子,收拾碗筷,合起屋門,在廚房刷碗的時候,她向廚娘詢問了一下的本朝官員的娶妻制度,就這不經意的詢問中,她悟出些玉峙仁刁難自己的原因。
本朝官員娶妻不得超過兩位(可續絃)。一位由皇家指婚,無論官員在當官之前是否已娶妻生子,必須由皇家指婚的女子坐上原配之位。所謂一妻一妾制度。
據吳嫂說,段瑞龍現如今不在府邸的妻子並非皇家指婚。換句話說,倘若她喬曉佳成為段瑞龍的妾,那麼就沒有第三個女人的位置了。
喬曉佳不知道玉峙仁是否打算重用段瑞龍,如果重用當然要把知根知底且掌控得住的女人許配給段瑞龍。
一時間,整件事似乎捋順了。
至於為何限制官員娶妻數量,便更容易解釋了,這就好比後世朝代中口碑不算好的八旗子弟,且不說國家的贍養教育問題,就說重要職務無非是那幾個空缺,一來,國家怠慢了哪位高官的子嗣都不合適;二來,避免滿城紈絝子弟帶壞風氣;三來,唯恐官員只思淫。欲。
對了,還有一件事令喬曉佳感到訝異,段瑞龍居然只有二十三歲,人高馬大、“兇光暗湧”,他哪裡像二十出頭的毛小子?除了說話直來直去的。
喬曉佳的心中大概有了底,如此就好辦了,只要她表明心態不做妾,玉峙仁是不是就會放過自己呢?
……
待她先哄著了墨無名之後,繼而返回段瑞龍的臥室當看護。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喬曉佳打了個哈欠,倚在床頭木架前昏昏欲睡。
夜深人靜,雨疏風驟,木窗哐哐搖曳,將段瑞龍從夢中喚醒。
燭光已被寒風吹熄,他胡亂伸手一抓,觸到墨紫雨的身體。
他本想叫醒她,卻聽到均勻的呼吸聲,他放下手,彎起枕在腦後,記憶在這寂寥的夜晚越發清晰。
他的手指滑入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