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馬司的人馬!雖然氣勢比不上身經百戰的遼東精兵,但是人數眾多,放眼看去,綿延無盡,還有大批計程車卒正從皇宮的深處趕來,不知道有幾千幾萬人。
眾閹黨心中都是暗自心驚,不是說京城兵馬司都已經被我們掌握了麼?
程真再次雙手高舉,大批身著錦衣的衛士,手中舉著各式兵器,在一名身形不高,但是如同山嶽一般的黑麵大漢率領下,走到他的身邊。那名大漢懷中抱著腰刀,大吼一聲,立刻有三百名錦衣衛衝上前來,手中竟然都拿著明晃晃的長統西洋火槍,排成三排,正對著高臺下面的魏忠賢等人。
只要程真一聲令下,這三百支火槍就將毫不留情的發射,將膽敢衝上前來的閹黨打得千瘡百孔,讓中彈者死得苦不堪言。眾東廠侍衛都是識貨的行家,知道火槍的厲害,更何況面對的還是三百支西洋火槍,有些膽小者,就已經開始雙腿篩糠發抖起來。
魏忠賢心中知道,今日之事,除了拼命之外,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他心中在納悶,怎麼東西方向的兩路人馬還沒有過來,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太陽昇起的方向傳來了大片的喊殺聲,東方的喊殺聲還沒有結束,從西方也傳來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只聽到成千上萬個聲音在高呼:“衝啊,殺進皇宮!”
魏忠賢心中大定,哈哈大笑道:“昏君,你道你有準備,咱家就沒有準備麼?你就這麼幾千人馬,有火槍又如何,今日咱家不將你千刀萬剮,就枉為九千歲了。”他心中認定,程真只有這幾千人馬,就算準備再充分,也不是他的對手;外面的三四萬大軍衝進來,再怎麼樣也將這皇宮踏成了齏粉。
程真臉上露出了微笑,嘴角微微一動,寬大的龍袍袖子擺動,大聲長笑道:“九千歲大人,你且看清楚了……今日裡朕如果不把你抓住了遊街示眾,朕就枉為萬歲了!”
這萬歲總是比九千歲要大一千歲,魏忠賢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已經在氣勢上又輸了一把。然而,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面,只見到三千名錦衣衛的後面一片混亂,有一名獐頭鼠目的男子和數名兵卒衝了進來,那人赫然就是魏忠賢的侄子,派去聯絡和率領京城兵馬司兩萬多大軍,從東面攻打皇宮的統領人物。
但見得魏鵬身上衣衫不整,兩條褲管都已經被劃成了碎步條,臉上也是血跡斑斑,神情委頓,狼狽之極。魏忠賢氣急敗壞的喝道:“魏鵬,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已經順利的將兩萬大軍帶出來了麼?”
魏鵬哭喪著臉道:“叔叔,支援我們的兩位將軍,一位拉肚子,一位忽然斷了條腿,所以將兵馬交給侄兒統率。本來有兩萬多兵馬跟著侄兒一起前來攻打皇宮,不想剛離開兵營,就有大批計程車卒在軍中高呼,說九千歲剋扣糧餉,大家不值得為了他拼命,接著孫承宗的侄子孫勇,還有那個範堅強帶著大批兵馬從京城兵馬司的西大營趕來,慫恿鼓動下面計程車兵造反……士兵們真的跟著造反了,幾位將軍都被殺,侄兒跑得快,這才撿回一條小命啊!”
魏忠賢抬頭,透過向大隊人馬的後面看去,只見紫禁城外,數十步開外,一名俊朗至極的青年將軍,還有一名委瑣至極的男子,正帶著大批兵馬,在皇宮的東邊嚴陣以待。那青年將軍正是孫承宗的侄子孫勇,那得意洋洋的猥瑣男估計就是什麼範堅強了。
魏忠賢長嘆一口氣,知道自己輸在了那條謠言上:魏忠賢剋扣糧餉。這也怪不得別人,他手下的那些大將,哪個不是靠著剋扣士兵而發財的,自己又何嘗制止過他們。只是讓他感到納悶的是,那兩位京城兵馬司的將軍,為何就這麼巧,一個拉肚子,一個斷腿。
他來不及多想,只是用怨毒至極的目光看著高臺上的程真,狠狠的道:“你狠,你比你那短命的皇帝老子,比你那木匠皇帝哥哥都要狠!”他所說的短命皇帝,乃是光宗朱常洛,總共就當了一個月皇帝就死在女人肚皮上;至於木匠皇帝就是程真的“哥哥”天啟了。
程真哈哈大笑,指著西方道:“更狠的還在後面,你且仔細看看那邊!”
魏忠賢心中已經快要崩潰,他和許顯純以及三千多名東廠侍衛,齊刷刷的向西邊看去,只見數十騎快馬,載著數十名落魄的騎士,正往皇宮這邊趕來。那些騎士的隊伍中,有氣無力的飄著一面旗幟,那旗幟上面隱隱約約有一個大字,竟然是個“姜”字。
——這些人赫然竟是大同總兵姜鑲的人馬,這麼看來,難道姜鑲也敗了麼?這怎麼可能!魏忠賢只感覺心頭一甜,一口鮮血就要吐出來,他強行按捺住喉嚨裡面的鮮血,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怎麼也想不通,姜鑲怎麼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