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了,灰褐色的鬈髮有些蓬亂,這使得她的臉色顯得越發晦暗、眼泡越發浮腫。她的寬寬的嘴唇緊緊得抿著,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受到了冒犯的老處女。
烏姆裡奇教授一改甜膩虛假的嗓音,而是面無表情地用乾澀簡短的話向斯內普教授申明瞭自己聽課的權力,並且自始至終正眼都不曾看他,幸好斯內普教授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靜,唯一的不同是唇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譏笑。這讓在一旁饒有興味地看眼的伊芙禁不住猜測也許又發生了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故事。
但是烏姆裡奇以堪稱凌厲的一眼阻止了她繼續胡亂猜測的興致,而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坩堝裡。烏姆裡奇在她的坩堝前面駐足了片刻,提了幾個刁鑽的問題,都被理論知識豐富的阿斯托利亞完美地進行了解答,而伊芙審時度勢,自然不會再在魔藥課上研究她的《珍稀魔藥配方》了,在伊芙小姐全神貫注的時候,烏姆裡奇發現很難找到她在操作上的丁點兒瑕疵,於是她便轉向了其他同學。
斯內普教授抱著胳膊站在講臺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學生們操作,偶爾阻止某個大意的格蘭芬多炸掉自己的坩堝,語氣的冰冷足以讓那個學生抖得脊椎骨都疼。他看來絲毫都不關心烏姆裡奇對於他的課的種種非難,諸如“我認為大多數學生切割藥材的基本手法都還不夠熟練”、或者“在四年級就教學生熬製縮身藥水是否太早了”,教授簡直都懶得一一回答,只是偶爾點一點頭,任烏姆裡奇一個人在那裡吹毛求疵。
烏姆裡奇很難掩飾自己的挫敗感,若說之前的主動示好不能打動這個男人,那麼她後來以為藉助自己手中的特權來要挾他俯就的計劃顯然也沒有奏效——這個男人已經煉就了水火不侵的本領。在親眼看到斯內普將自己簽署的寫著留用察看的羊皮紙用兩根指頭夾著,輕飄飄地丟到講臺上之後,烏姆裡奇無奈地嚥了口唾沫,將目光重新投向煙霧繚繞中埋頭熬藥的學生們。
做為資深的魔法部高階官員,烏姆裡奇並非完全浪得虛名,在某些方面,她具有極其敏銳的嗅覺和洞察力,此時她的這種職業敏感性就發揮了作用,使她注意到一個其他教師和學生已經司空見慣的奇怪現象——伊芙?羅蘭小姐與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小姐配合得是如此天衣無縫,以至於當伊芙有條不紊地往自己的坩堝裡滴入一滴水蛭汁之後,站在她身後的阿斯托利亞立刻就將切割完美的雛菊根遞了過去,兩人的默契甚至無須語言進行交流,看來這四年以來她們都是這麼配合的——可是,烏姆裡奇彆扭地想到,那個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妞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是的,很不對勁。
當阿斯托利亞從魔藥教室出來,徑直去場地那邊上保護神奇生物課的時候,她的全身都在發抖。剛才烏姆裡奇用那種探尋的眼光打量她,令她非常不安,烏姆裡奇的表情就像是無意中撿到了金子的淘金者,她吩咐阿斯托利亞下午去她的辦公室談話,轉過頭去,她便對斯內普教授挑釁地說道:“西弗勒斯,我已經決定親自監督這學期的期末考試,篩選出那些魔力薄弱到不配在霍格沃茨上學的學生,比如格蘭芬多的隆巴頓先生,據說他是個疑似啞炮,我相信在你的學院裡肯定沒有這種學生……”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金妮?韋斯萊將滿滿一坩堝藥劑打翻在她的腳邊,烏姆裡奇尖叫著跳了起來,她的醬紫色袍子被燒了好幾個大洞,並且散發出刺鼻的焦糊味。斯內普教授非常少見地沒有因為金妮的笨手笨腳而給格蘭芬多扣分,但是卻因為阿斯托利亞手中的銀刀“噹啷”一聲掉到了地上,而歸罪於站在旁邊的伊芙,不由分說地將她留堂。
當學生們全都走乾淨之後,伊芙捧著自己的水晶瓶,卻並沒有走上講臺交給教授,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靜候教授慢吞吞地開口:“羅蘭小姐,看來烏姆裡奇教授比我更適合教你魔藥學這門課——有她在場,你製作的魔藥成色明顯提高了。”伊芙的頭低得更低了,她小聲申辯著:“不是這樣的,教授。”
“那麼是什麼呢?讓我來猜猜看……”斯內普教授輕輕說道,但是他的動作卻比話語有力和迅捷得多,伊芙還沒有做出反應,斯內普一揮魔杖,一個無聲的飛來咒就將伊芙藏在書包裡的那本《珍稀魔藥配方》召喚到了自己的手中,“嘖嘖嘖,吐真劑、迷亂劑、癲狂劑、藍血劑……羅蘭小姐,你正在研究的魔藥足夠你被霍格沃茨開除一百次了……遺忘劑!我想這才是你研究的重點吧?”斯內普教授用的是問句,但是語氣上卻沒有絲毫的疑問。
伊芙被逼到了角落裡,反而激發出來了破釜沉舟的勇氣,她抬起頭來,迎著斯內普的眼光,勇敢地回答道:“是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