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心虛的感覺。
下了車,向人群揮著手,大聲道謝,來不及慢慢聊就被斯蒂文等人護送進宿舍。
潔白、柔軟的絲質手帕輕柔地擦拭著我額前的冷汗,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好吧?”
對上那雙關切的眼神,我的心底也莫名地感到幾分柔軟。
“謝謝你,斯蒂文哥哥,我還好啦。”
小上兩圈更顯白皙的手握上那隻附在臉上的大手,手心手背的相觸,讓兩個人都感受到在那一瞬間溫暖的放大。
看著眼前少年恢復了健康、紅潤的臉色,還有那抹熟悉的燦爛笑容,斯蒂文的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輕輕地擁住他,感受著他的存在,“看你恢復健康,真的比什麼都好。”
聽著他的喃喃自語,我感動更深了。雙臂自然地摟住他瘦窄卻堅韌異常的身軀,那一刻雖有許多揣測閃過,但都被我有意地忽略掉了。
“謝謝。”真的,除了謝謝,我不知道再對這位和自家親人一般的存在說些其他的什麼。那種發自內心的親切,發自內心的溫柔,是我前世追尋了“畢生”也不曾深切體味過的。
斯蒂文哥哥走後,喬伊和霍克爾也將我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了一番,緊緊擁抱了一陣子才放了手。
“謝天謝地,你沒事了!”喬伊語氣顫抖著,聽得出他心中的驚懼。
“這次雖然幸運地躲過厄運,但不要抱著僥倖心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這樣的好運氣。”和平時的大大咧咧的霍克爾不同,今天的他格外理性,那面掩蓋其本性的面具完全不見了,這樣的他多了幾分凌厲。
“是。”我只有誠懇以待。
……
進入第三學期,即將跨入大學門檻的喬伊哥哥他們每天在學習方面下的工夫相應的增加了許多,而與之相對的,一到三年級的學生們的壓力則沒有那麼大,校網球隊的隊員們踏踏實實地在全英中學網球聯賽上拿出應有的水準,而今已是4強賽段了,看著他們信心滿滿的樣子,我也頗感自豪。
正當我準備和隊員們一同打入總決賽的時候英聯邦學聯會現會長安。華爾向我發出邀請,希望我出任副會長一職。
我很矛盾,因為我有預感,這個夏天應該是我在伊頓的最後一夏,而暑假結束之後,我也許就要踏上返回我的誕生地——日本了。
於是,我將自己的這一猜想說與他聽,只是當時我並不知道,無意間路過我房門前的霍克爾聽到了我與安。華爾的交談。
交談的結果,是堅持由我出任副會長一職。理由是伊頓公學方面不會消除我的學籍,她只會保留,然後到時間照常參加伊頓公測以及最後的大學升學能力測試。而對於始終擁有英聯邦國家學籍的人,仍是有資格在學聯會任職的。
七月,在踏入美好的暑假的同時,步入新加坡理工大學的大會議室,接受委任狀。
八月,註定是讓我歡喜讓我憂的月份。在這個月,在2年前送我入校的兩位叔叔為我辦理了轉學手續;全A區2棟的所有成員為我開了一個歡送partty,而第二天,得知訊息的全校師生也自發的在中午的時候聚集在學校大禮堂為我開了一個短暫而隆重的歡送會;其他姊妹學校的學生更是為我辦了一個專門網站,留給我及我的擁護者一個專門的交流平臺;英國教育部、體育部、財務部等也發函以示在過去的日子裡我及我的家人對英國各項事業的貢獻的感謝;教導過我的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的戲劇系教授也發了函,希望我以後也能經常和他聯絡、交流;維也納皇家音樂學院的恩師們則給我留了一句讓我頗感不妙的話“音樂無國界”……
總之,8月底,和爺爺道別之後,就踏上了去往日本的班機。
第三十三章
和父母分別了十二年零3個月13天21小時之後,在成田機場的候機廳,終於重逢。
看著那雙外表出色、神情卻和一般家長無異的父母,忐忑的心頓時得以平靜,隨即是情感的幡然□驟然掀起。
紳士的教條我幾乎都棄之不顧,在機場這樣的場所,我居然大幅奔跑奔向那對和我分別了十二年零3個月13天21小時的血親。
他們的擁抱像穩固的避風港,給了我爺爺和叔叔他們不曾給過我的,只屬於父親和母親的安定的氣息。
“我想你們!”只記得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四個字。
深情相擁了近5分鐘,妻兒老小的各個面帶淚光。而後,當雙臂騰空的時候,一記狠狠的左勾拳擊打在我的臉頰,牙齒劃破了口腔,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