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多時不見,甚是想念,不知公主可否……”
眼下看來只有梁沛菡身邊還安全些。
“菡嬪啊,”馨月公主唇角一勾,看不出究竟是哪種笑:“這召見的令已是下了多時,也不知她是否準備了……”
程雪嫣有點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不過見她往前走了,便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一路無語,只見花路綿延,異草搖香,亭臺交錯,樓閣林立,均繽紛華貴,大氣磅礴。可是誰能承想,在這樣的怡人景緻中卻掩著太多見不得人的心事?
記不清是穿過幾道遊廊,後來走到一池碧水之旁。
此刻豔陽高照,即便打著扇身上也汗津津的,不過這池水卻是飄著寒涼之氣,只在邊上站了一會就覺得神清氣爽。
舉目望去,波平如鏡,陽光直射在水面之上,極其刺目。
她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於光中隱約見到一座小橋,上面好像站著一個人,極纖細,似乎一陣風就可將其吹走。
“她在那……”馨月的表情很微妙,難以形容。
她遲疑片刻,輕提裙裾,向橋上走去。
隱隱的,似有一股極冷的香氣飄來。她有些懷疑,印象中的梁沛菡熱情天真活潑,應是不會用這樣清冷的香的,這個人……真的是她嗎?
橋上人應是聽到了動靜,緩緩轉過頭來。
細如凝脂的面板在光下更顯瑩潤,精施粉黛,增添些許少婦的嫵媚。臉頰豐盈,下巴尖尖,使她看起來如一隻水嫩飽滿的桃子。略高的額頭上貼著珊瑚花鈿,令這張無太多出彩之處的臉多了幾分貴氣,更多了幾分疏離。
那雙精心描畫卻並無幾分神采的眼睛就這般定定的看著她,無驚無喜。
她只看著那雙極有福氣的元寶耳……似乎只有這雙耳朵沒有變。
俯身……
尚未開口,便聽得一句:“你我之間還用行此等大禮嗎?”
本是極為貼心的話,卻因了這幽怨的語氣,略帶沙啞的聲音令人感到冰冷和隔膜,彷彿這炎炎夏日都隨之暈染上秋的蕭瑟。
她亦不語,兩個人就這麼默默的站了半天,梁沛菡方開口道:“我變了,是嗎?”
無法回答,只看那波光瀲灩得刺目的池水。
“連我都覺得自己變了,換言之,這裡的哪個沒有變?只是你……”她攏了攏繁複寬大的刺繡緙絲袍袖:“你還是老樣子……”
程雪嫣艱難的笑了笑。
“我早知道你要來,只是不知道該這麼面對你,現在的我……誰也不想見……”
“誰也不想見?是真的嗎?連皇上也不想見?”
一旁忽然傳來一聲戲謔,回頭看去,卻是先前在花園見過的幾個妃嬪。
“我就知道菡嬪一準在這……”
“可不是?這可是每日皇上下朝的必經之地……”
“否則菡嬪怎麼會一年之內連升兩級,可是同宋貴人一起入的宮呢……”
這群女人,即便當著人的面也絲毫不留情面,可見沛菡平時過的是什麼日子。
不過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三宮六院……一個男人,誰都想專寵,誰都想把對手遮蔽掉,可是偏偏不能稱心如意,於是糾結再糾結,打算再打算……她真懷疑在這種地方長期生活的女人是不是都有點心理變態了?
“菡嬪姐姐可不要誤會啊,其實大家是在羨慕姐姐呢……”
“大家就是要羨慕也應該羨慕蘭嬪妹妹,妹妹可是剛剛進的宮呢……”
梁沛菡斜乜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往橋下走。
“姐姐難道如此開不得玩笑?”蘭嬪嘟起了嘴。
梁沛菡停住腳步,回頭瞅了她半天,突然笑了。笑容依舊甜美,卻是甜美到有些生硬。
“人常說‘言多必有失’,蘭嬪妹妹原本是來找大姑娘的,卻是牽扯到了我,如此豈不是得不償失?”
蘭嬪臉紅了紅,忽的衝上去掄起小粉拳就去錘梁沛菡:“沛菡姐姐最壞了,平日裡不言不語的,一開口就不得了……”
“該打!該打……”
眾妃嬪皆笑,一場說不上是風波的插曲算是過去了。
開始有人開誠佈公。
“其實我們是來找大姑娘學唱曲的。大姑娘想不到你的名聲竟已傳到宮裡了吧,有幾次皇上還提起過。你說我們這些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琴棋書畫又是誰也強不過誰的,哪個會讓皇上多看一眼?大姑娘別笑話,深宮裡的女人,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