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酡紅的袍子就往這邊一閃,怎麼就不見了?”
“會不會是……”她猶豫的開了口,臉上滿是疑色:“我房間的那邊就是窗子,會不會從窗子出去了,他輕功很好……”
“你怎麼知道他輕功好?”立刻有人發現馬腳。
她臉一紅,支支吾吾道:“我也是聽你們平日裡說的,況你們說他只往這邊一轉就不見了,輕功若是不好能消失得這麼快嗎?”
女孩子們面面相覷,在考慮她此言的真實性。
“凌萱應是不會說謊……”有人口裡贊同著,目光卻帶著猶疑。
“他跑那麼快,沒準已經離開了,又或者藏到了別的地方,你們卻只在我這裡……”她的表情無辜又擔心。
“快快……”
有人醒悟過來往外衝,其餘人便一窩蜂的要從那狹窄的門口擠出去。
屋子霎時變空,她卻又冷靜的站了一會,方慢慢走過去關了門。
也無需她尋找,只一回身,便見玉蝴蝶站在身後,好看的對她笑著。
一時間,彷彿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只有他的笑顏,竟好像印在眼裡一般,以至於過了一夜,無論看向哪裡,那笑顏便擺在哪裡。
於是,她便好像使了定身法般,只呆呆的看著他,看著他幫自己整理微亂的頭髮,看著他拾起地上一隻鏤花流蘇金簪……
“你的?”
她只會點頭了。
他拈著金簪似是要為她插在頭上……他離自己那樣近,近得可以看清他魅惑人心的眼中的清澈,可以聞到他身上清淡的氣息……可是她竟忘了激動,她找不到心跳,她的心……不見了……
可是他的手卻停住了:“這簪子是故意做成這副樣子的?”
她的目光移至簪上,只見三股金流蘇只剩了一股半,簪挺也彆扭的彎著。
他微蹙長眉,掃視著屋中的凌亂,這工夫,外面傳來一陣喊打喊殺之聲,程府的護院趕來了……
長指一動,那金簪在他手中歡快的轉成一朵菊花:“這個……先放在我這,改日會原物送還……”
退到窗邊,卻又回頭一笑:“我會記住你的……”
只一眨眼的工夫,他便消失了。
她呆怔片刻,急急趕到窗前,卻只聽得幾聲亂叫:“往那邊去了,追……”
她順著“那邊”看過去,只見夜幕漆黑,樹影重重,可是眨眨眼,他便在那樹影裡對她笑,掉轉目光,他又在空中對他笑……
就這樣笑了一夜,直至早上醒來,她坐在鏡前梳妝,卻見鏡中竟是他的笑顏……
他說會回來,卻原來是一直沒有離開……
“凌萱,你昨兒還說玉狐狸沒在你房裡,可是最後依珊怎麼看到一個酡紅色的人影從你窗子裡飛出來的?你說,你把他藏哪了?”
凌萱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窗外:“我都沒有看見,你們又怎麼看得見?想來是眼花了……”
因穆凌萱的性子平日就是靜靜的,旁人就是想和她吵架都吵不起來,所以雖是被她這不鹹不淡的一句噎了嗓子,卻半天發作不得,只轉頭質問依珊:“你敢肯定不是眼花?”
“我……”依珊豪氣一滯。
她的確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看見了,昨晚上護院趕來時她們忙著躲回屋裡,她無意中看到穆凌萱的窗子有一道紅影閃過,卻也只是一閃,她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事情已經過去,何必再糾纏不放?你們這般爭來爭去,就不怕嬤嬤們來責罰?”
程雪嫣一見穆凌萱那不同以往的迷離笑意就知她定在說謊,也只有她這樣曾經刻苦銘心愛過的人才會明白其實有時說謊也可以說得理直氣壯,因為在將心思全部寄予一個人的時候,便會固執認為只要是為了他,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做什麼都是無所謂的。凌萱,她定是愛上他了,或許只是一面之緣,可一個情竇初開單純無比喜愛幻想的女孩遇到玉狐狸那等魅惑之人……
她剛略一失神,便聽有人呵呵笑道:“嬤嬤?關雎館出了這麼大事,自然是被程夫人找去訓話了……”
“哼,看她們平時對我們這樣兇,見了程夫人還不是怕得要死?”
態度轉為幸災樂禍,可也只一會,話題又繞到玉狐狸身上來。
“既然是依珊眼花,難道說……玉狐狸還留在關雎館?”
如此建設性的猜測再次引發群情振奮。
“不可能!關雎館雖大,可是每一處都明晃晃的擺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