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打擊不可能是他父親的去世造成的,肯定還有更深的原因。
他一抬手,阻止了萬里再說下去,伸指畫符,似乎是要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但符只畫了一半,手就停在半空畫不下去了。他一直喜歡一個人獨處,一直習慣了躲避他人,此刻竟然覺得沒有一個可以躲避的去處,一個無光的,無人的,無聲的地方,洞|穴也好,墳墓也好,只要沒有人觸碰他,讓他不至於當場崩潰。
這個時候,道法也沒有了用處!他心裡苦笑一聲,移動了一下腳步。還是憑藉這肉身的雙腳更可靠吧!
“不要躲起來!”一個女聲響起,同時身邊閃過一個苗條的身影,兩條纖細的手臂纏在了他的腰間,把他抱了個結結實實,“不要放在心靈!說出來!”
他低頭看了看小夏清秀的面龐,那是他一直放在內心深處溫暖著,熱愛著,輕輕淺淺的摩挲著的,此刻想來卻突然有了一種無盡的悲哀。到明年春天,他就要死了,在他短短三十三年的生命裡,她是他唯一的火光,可是如果他的生命本身就是個劣質品,如果他所構建的內心世界在這一刻崩塌,他是不是該讓她離開,免得把她也埋葬?!
他掙脫了她,慢慢轉過身去,看著萬里和包大同。
若在平時,這兩個男人也是泰山崩於前,還會談笑風生的角色,現在卻一臉不知所措。這算什麼?關心則亂?!那麼還是說了吧!反正,也不過是那麼回事!
“記得司馬南死前和我說過什麼嗎,萬里?”他開口,嗓子乾澀,每吐出一個字都要費一番力氣。
“他說:夜風環,陰陽極,還有,你確信他死了嗎?”萬里喃喃的說,“怎麼了?”
“今天我得到了答案。”他面無表情,黑如深潭的眼睛不再有深邃之感,顯得有些空洞。
這件事萬里知道,小夏和包大同卻聽得一頭霧水。可是阮瞻不停頓,一字一句的說,“夜風環解答了我和司馬南的關係,他換了無數個皮囊,可他的身份是不會變的,他是我父親的師父,確切的說,是我的師祖!”
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他們想過司馬南和阮瞻的各種關係,卻絕沒想到是這樣的。難怪他和阮瞻鬥法的手勢有許多相同之處,而那些不同之處,大概是因為阮瞻並沒有直接從他父親那裡學習道術,而是憑藉先天的良能和他父親留下的心法口訣自己摸索出來的,因為是無師自通的,所以加入了自己的創新吧!
而阮瞻不理其它人的心中所想,繼續說下去,“陰陽極是一個陰陽魚形的胎記,很神奇,屬於顯性遺傳,只有在親生父子間才會傳承。我腳底下有一個,當然我的親生父親在同樣的地方也有一個。”
說到這裡,包大同“騰”的站起來,“他是你親生的——不是說,是養父嗎?”他見過屍體的腳底,那上面確實有一個很像陰陽極的胎記,他還做為重要特徵拿手機拍下來過!
“對,他是我親生父親,我也是剛剛知道。”阮瞻聽到自己的聲音僵硬得回答,沒有任何感情Se彩的說著。可是真的能無動於衷嗎?為什麼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龜裂?!
“最後一個問題就不用回答了。他沒有死,可是現在又死了!就是這樣。”他用盡最後的控制力說完這句話後,轉身走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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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司馬南是阮瞻的師祖已經驚到了其它三個人,那麼阮瞻的養父其實就是他親生父親的事就是個徹底的意外,讓他們完全驚呆了。而當阮瞻孤獨的身影消失在門邊,還是小夏率先反應過來,追了出去。
她見阮瞻手扶著牆壁,沒有目的的走在走廊中,整個人都渙散了,心疼得都扭了起來。她把他拉到她的房間,而他就任由她拉著,她按他坐在床上,他就坐在床上,卻不說一句話。
“你說句話,別嚇我!”小夏坐在他身邊,握緊他的手,凝望著他沒有表情的臉,怕他的靈魂就這麼離體而去,“求你來點反應,我很害怕!很怕你這個樣子!”
她真的很怕!
第四十六章 軟弱的權利
阮瞻如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可是內心卻如沸騰的水,蒸煮著他早已千瘡百孔的靈魂!
夜風環,陰陽極,你確定他死了嗎?
猶記得司馬南將死之時,唇邊掛的笑容,有一絲嘲笑、一絲悲憫,一絲同情,還有一絲心疼,看得人心悸。難道他什麼都知道?知道他阮瞻的人生不過是一場笑話,一個沒有意義的騙局!
他問了司馬南三個問題:第一,他們之間的關係;第二,他的身世;第三,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