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時分,一行人才浩浩蕩蕩的離開,車尾後揚起的塵土是當天唯一留下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覺得噁心的緣故。回程才一過半,天色忽然變了。晴朗的夏日黃昏突然陰暗了下來,狂風大作,感覺烏雲直壓下來一樣,把三輛車,十五個人死死的按在了山路上。
這讓小夏有點莫名其妙的不安,毛富則在一旁打哈哈道。“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這時候才能體會人生的蒼涼感和變化無常啊。”
小夏本不想理會這位毛副鎮長掉他的假書袋,可是一想自己目前是在人家的地面上,不好太得罪人。這些偏遠地方法律意識淡薄,個別不講理的官員和土皇上一樣,到時候如果真對自己有什麼不利之舉,她都沒地方哭去了!所以她隨便擠出個微笑,應付了兩句。
可能是因為小夏的緊張和恭維讓毛富很高興,他開始安慰起小夏來,“放心,山裡的氣候是這樣的,一時雨一時晴的,變天比女人變臉還快!哈哈,當然不是嶽小姐這樣知書達理又美麗斯文的女人啦,是吧,小劉?”他拍拍坐在前面的司機。
劉司機連忙點頭,但還沒有來得及附和他幾句,就聽到“嘎吱”一聲,全車人都急速向前俯衝,車子驟然停下了!
“怎麼啦,小劉?”毛富剛才正在志得意滿的大笑,完全沒有預計到這種情況,寬闊發亮的額頭一下撞到前座上,非常惱火。
“我剛才——看到一個跑到車前面!奇怪,那人跑得真快,一閃就不見了!”後視鏡中映著劉司機蒼白的臉,顯然嚇的夠戧。
“這一段是山路,荒山野嶺的有什麼人!一定是你眼花!”毛富又斥了一句。
劉司機唯唯諾諾的咕噥了幾句,沒敢反駁,但看那樣子是對自己的視力深信不疑。
“快開車吧,毛鎮長沒說錯,一定是你眼花了!我怎麼什麼也沒看見呢!”坐在副駕駛上的,是昨天藉著手鐲之機,試圖對小夏毛手毛腳的趙家遠。看來他是毛富的嫡系,所以一直鞍前馬後的跟著,不過因為小夏對他有明顯的惡感,一直沒有說話而已。
“你看你個笨蛋,剎車這麼急,看,都熄火了!”他笑罵了一句。
劉司機沒再說什麼,開始重新打火,但打了半天,車子就是無法啟動了!
“怎麼啦?”毛富有點煩躁。
“熄火啦。”劉司機答。
“廢話,我知道,可是怎麼開不起來啦?”
“我——不知道,我下去看看。”劉司機說著開啟車門,走下車去。
小夏不願意和這兩個人單獨呆在車裡,所以也跟了下去。一下去,就發覺天色更陰暗了,已經變小的山風中已經帶了些溼氣。
“不然,讓小劉一個人修車,我們跟後面的車先回鎮吧,我看這天——”不知什麼時候趙家遠也下了車,對依然坐在車裡的毛富建議,“這雨下來就不小,這條路還沒修,泥路打滑,太不安全了。”
三輛車中他們這輛車走在最前面,而且拉開了一段距離,此時後面兩輛車才跟上來。
“也好。”毛富有點懊惱的從車廂裡爬出來,馬上換了一副笑臉對著小夏,“對不起啊,嶽小姐,鎮裡的財政全力支援建新鎮了,車子不太好。這不,不過是剎個車,就死火得徹底,趴窩了。希望嶽小姐不要介意,和我們擠擠後面那兩輛車,失禮了,慚愧慚愧!”
小夏本不想和他們擠,不過這陰暗的天氣像要把人吞噬一樣,讓她不自禁有些害怕,不得已點了點頭!
然而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的,當他們走到後兩輛車那邊時才得知,那兩輛車也死火了,而且同樣再也無法啟動車子。
這兩輛車是正常停下的,並沒有緊急剎車,為什麼也會死火?!
“媽的。邪門了!”不知誰說了一句。
一瞬間,現場安靜極了,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山風吹得山路兩側的樹木沙沙作響。小夏抬頭望去,卻發現好幾個人都鐵青了臉,似乎有點懼怕似的。
“怎麼辦?”趙家遠打破沉默,問毛富。
毛富猶豫了一下,好像難以做決定,但最後終於還是開口,“現在回村子是沒可能了,倒是離鎮子不遠,不然我們走回去吧。”
“怕會趕上大雨吧,這鬼天氣!”一個省裡來的記者說。
“這位省裡來的記者同志可能不知道,看這天氣,這雨下了就不太容易停,等天黑了,山路滑,開車更危險。而從這裡抄小路回去,只有三里多的山路,走得快的話,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這一帶我熟悉得很,而且車上有一些雨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