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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勸青苹為大人留下子息。

“青苹卻道,她去纏住夫人,讓我到大人書房挑些緊要物,留給小姐做個念想。”青菽邊哭邊說,青苹一去不回,已是註定,卻成了池越溪的替身,給大火活活燒死,成全那毒婦名節,她恨不能將人千刀萬剮。

顧家琪微嘆,道:“我們皆知那是個禍害,卻都沒有下狠手,得此報應,不枉然。”

“小姐,她做得那般真,那般真。”青菽痛哭悔恨,她與青苹原來將信將疑,誰個知,池越溪為達目的,真正與大人同床共枕,那是皇帝的女人,懷中骨肉也為皇嗣,池越溪為皇帝忍辱負重若斯,當真讓諸多仍有疑心之人放下戒心。

顧家琪不想再談這個錯誤,她根本就不該顧忌顧照光,留池越溪賤命。

“爹爹書房留有何物?”

青菽搖頭,她去時,發現池越溪早派錦衣衛搜刮府中要地,所有密室暗格之物皆入廠衛之手。她起身到屋角取來一具琴,低語道:“青菽無能,只救得此琴。”

顧家琪手撫琴具,道:“甚好,爹爹便用此物教阿南彈琴。”

她收回手,把琴放入青菽手中,青菽大不解,顧家琪道:“如今逃難,帶著此物甚為不便,此琴便託給青菽吧。”

青菽搖頭不已,道:“小姐,大人僅餘此物,婢子如何能收。大人天縱,說不得,說不得其中有話留給小姐。”

“青菽山海志看得多了。”顧家琪輕笑道,“琴身挖置暗格,那便是毀了這把名琴。爹爹不會如此暴殄天物。”

王雪娥卻覺得青菽所言甚有道理,顧照光臨死前,與女兒說的話,還沒和她謝天寶謝天放仨人多,這不尋常,想來顧照光必留下東西給女兒,保她一生無憂。

她取金簪細具劃琴具,又拿火烤指尖輕敲側耳細聽,琴就是琴,沒有其他。

王雪娥失望,放下琴。顧家琪道,走吧,遲恐生變。

“小姐,你不帶青菽嗎?”

“青菽,識得你的人不多,你隱姓埋名,找好人家自己過日子,忘掉侯府,忘掉總督府。”

“小姐——”青菽痴纏,這時,謝天放輕叫:不好,追兵來了。

王雪娥一把抱起阿南,火速竄出。謝天放帶子緊隨其後,那琴便被遺忘了。

跑出兩條街,王雪娥止步,道:“師哥,你怎可誆人?”她想了想,要回去拿那把琴,顧照光唯一留下的東西。

謝天放語噎,解釋不能。

顧家琪道:“青菽有問題。”

王雪娥不明,青菽並未用易容術,且她自幼為侯府收養,不可能背叛顧照光。

顧家琪又道:“青苹心細如髮,她有孕,既能瞞過姑姑,怎會瞞不過池越溪?只怕不是青菽,就是她們身邊侯府的人告密;其二,那琴在我房中,桌上書畫寶玉物事無數,逃難之際,青菽棄財物不顧,僅攜此物,甚為怪異;其三,廠衛不是吃素的,那些調離追兵的人,身手未免太好。”

“那些衛兵,說不定是大人留給阿南的。”王雪娥怎麼也不能相信青菽背叛。她忽然明悟,“難,難道,阿南是想——”犧牲青菽這幫人轉移追兵視線。

顧家琪靜靜地望著她,沒有否認她的狠絕,道:“如今這宣府已被廠衛圍箍如鐵桶,插翅難飛。”

“阿南想得對,”謝天放幫忙勸道,人越少越不會引起朝庭懷疑。

“這,”王雪娥想起來時顧家琪所勸,一咬銀牙,“姑姑拼卻性命不顧,也能送阿南出宣同。”

“那倒不必,”顧家琪道她自有辦法脫身,“姑姑與謝叔叔先去城外等阿南。若阿南今夜子時未出宣府,你們便當阿南死了。”

王雪娥豈肯放她獨行,顧家琪又不願說出辦法,王雪娥立斷,謝天放父子先出城,她護阿南在城裡。謝天放不肯,卻難擋王雪娥相逼,無奈分別。

圩六回 從今後,空相憶 一江春水(中)

入夜,王雪娥送顧家琪入程府。

顧家琪計謀說簡極簡,說難也難,與宣同的地頭蛇談條件。程大勝見要犯顧家千金夜半現他床頭,長吁短嘆,認命地推開小妾還熱乎的屍身,套衣服,什麼也不說,讓她隨他走。

程大勝把人帶到密室,低語道:“賢侄女聰慧過人,怎地偏回城來?”

“還請程伯伯幫忙,送阿南出城。”

“不是程伯伯不幫忙,”顧照光與他相識多年,官商沆瀣一氣,也沒少關照他,但凡能幫忙,程大勝也不會猶豫,只當還人恩情;但是,他悄聲以氣音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