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隨時都有人用命給皇帝逃生開路。
顧家琪幾番欲扣動扳機,但目標總在移動,不易瞄準,古版小迫擊炮炮彈又沒有紅外線定位跟蹤功能,其實這些理由根本無法說服她自己。
只是,在要動手的剎那,視野裡出現顧照光的身影,殺景帝,勢必要連著顧照光一塊兒殺,她的手指就像有自我意識般,矛盾。
她終究是個凡人,對一個照顧自己多年的名義上父親,她、下不了手。
新太師府僅有一個後門,這條路早被顧家琪火藥阻斷。這原本是她原先計算好的進攻方案,讓景帝自動送上門來讓她殺。但此刻,還能說什麼呢。顧家琪抿唇,上下牙床自我厭棄般地咬口腔內壁,手裡飛動解火銃。
忽然之間,顧家琪心有所感,抬眼,對上景帝那雙氤氳的意味不明的眼。
“樹上好玩嗎?”
不過低頭間,魏景帝竟來到兩條街開外的榆樹下,把個小狙擊手逮個正著,這說明什麼。
顧家琪的心猛然緊縮,透過零碎的枝葉間,生平頭一次,把這個年輕的、文弱的、沒有多少威脅感的皇帝從頭到打量到腳。
魏景帝,年二十七,身形秀如青竹,黑髮散亂,黃裳輕飄,一張略長的淨臉,生得斯文溫秀,眉目疏朗雅緻,神態內斂而沉靜,卻透出一種不可言說的危險。
這的的確確是一個危險人物。
忍氣吞聲放手青梅竹馬、韜光養晦八年整,佈下天羅地網,一朝雪恥,雷厲風行!
顧家琪明明確確地意識到自己不僅僅是那隻落網的魚,還是主動入網、幫助景帝成網的傻魚;而魏景帝這個漁夫,要網的不只是她這一條小魚。
空無一人的大道上,火日高照,灰石板路看起來亮得刺眼。
此時,這個外表文氣陰鬱,內在腹黑強大的敵人,背手而立,唇邊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襯著那張溫文內斂的臉,真正是狡詐得不可方物。
魏景帝的從容優雅,著著實實地把“輕敵”兩個字打在顧家琪的恥辱柱上。
她口口聲聲道不輕視任何一個古人,但事實上,從最初睜眼的簡單算計到現在的火器研製狙擊安排,古代生活歷險過於順風順遂,讓她潛意識裡產生一種無法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