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意思說這種話,臉面真是全丟乾淨。
顧照光笑拍女兒的腦袋,道:“怎麼能這麼作弄哥哥姐姐?”
“是他自己急的嘛,我又沒說不可以還價。”顧家琪衝少爺團的人露齒一笑,夏侯雍氣得暗咬牙。夏侯遜笑道:“大丈夫無信不立,既然答應了,就得認賬。”
顧照光哪裡會同意,最後,以顧夏雙方五五分這批金磚告終,皆大歡喜。
眾人搬金磚忙,顧家琪心情痛快,摸了袋子酒,躲在河灘邊偷嘗。要知道,她已很多年沒喝過,何況,撬景帝的牆角是很爽的事,不喝點子酒都對不起自己。
有人循酒味摸過來,夏侯雍把酒袋子搶過去,灌幾口,咂咂嘴:“果然好酒,十年的梨花醉,臭丫頭,你倒挺會享受的。”
顧家琪抓回酒袋,就著袋頸又吞一口;夏侯雍又搶過酒袋,兩人靠著河灘邊的岩石堆,分完酒。顧家琪大著舌頭,道:“你,賠我酒。”
夏侯雍甩了空酒袋,道:“妞,你收了大半個庫的金磚!土匪都沒你會搶。”
顧家琪咯咯低笑,手指點點他的臉,醉笑道:“笨,不搶你,天打雷劈。”
“是啊,我要是不笨,怎麼會被你這妖精騙走那麼多金子,還有,我的心。”夏侯雍抓著她軟軟的手指頭,靠得更近,帶著酒香的氣息輕輕地微拂,“你這死丫頭,可惡的小騙子,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知道。”顧家琪醉意熏熏,低笑,推開少年沾染酒香的唇,手指頭擺擺,“喏、喏,遊戲不是這麼玩的。”
“那你說,怎麼玩?”夏侯雍緊抓回她的手,年輕的眼裡,燃燒著濃烈的感情,凝望她,彷彿那是個深遂的漩渦,能把人的靈魂吸入吞噬。
顧家琪吃吃笑,抽出手,撫過少年稜角分明的眼眉,點著他的鼻頭,眼睛眨了眨,呵氣如蘭,嬌笑挑剔道:“你太兇。”
“我保證不對你兇。”
“你太自我。”
“我保證你說一我不說二。”
“你太隨便。”
“我保證只對你一個人隨便。”
顧家琪卡詞,夏侯雍得意地笑,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對著寬闊的洗砂河喊:“我,夏侯雍,喜歡,顧小南,一百年不變!”
“你好白痴。”顧家琪笑得東倒西歪。
“誒,顧小南,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夏侯雍蹲下來,粗糙的手指撫過小孩精緻的在社會上,顧家琪打個酒嗝,散了把沙子,嘻嘻笑:“散土,澆水,快長,快快長。”
“嗯嗯,多點,再多點。”夏侯雍報復性地把沙子塞進小孩的衣領裡,捉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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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琪大怒:“你死定了。”
“來,誰怕誰。”夏侯雍邊跑,邊挑逗地微勾手掌。
顧家琪爬起來,歪歪扭扭地追打惡作劇跑掉的少年,夏侯雍笑,反潑水撒沙,顧家琪邊笑邊躲邊追,兩人又跌又滾,沾滿河沙和淤泥,卻笑得兀自開心。
“哎喲~”顧家琪摔趴了,夏侯雍立即回身:“摔哪了?我看看,痛不痛?”
顧家琪把手裡抓著一把爛泥全糊到他臉上,就算她醉了,也休想佔她便宜:“哼哼,我要挖洞,把你埋掉,長大了,挖出來,一口吃掉!怕了吧?哦哈哈~”
夏侯雍哭笑不得,把小姑娘抱起到幹岩石堆邊,脫下外衫墊好再放人。
“笨蛋,大笨蛋。”顧家琪衝著夏侯雍拳打腳踢,顯然,她的酒品不怎麼好。
“笨?你說得沒錯,我是挺笨的。”夏侯雍躺下來,雙手枕腦後,靠著石塊,看著幽幽的河面,零碎的月耀落在洗砂河裡,他的神情漸漸迷離,聲音變得低沉。
他徘徊在那讓人痛苦不甘的記憶裡,他的母親岑氏雖為妾室,但多年來,在宣同她都是府裡的女主人,過著奴僕簇擁的錦衣玉食貴婦人生活。
進京後,岑氏變成所有人的僕人,呼來喝去,任意叫罵;數九寒天,端著暖水站在室外等候婆婆起床洗漱,通常都要換七八趟熱水,兩天那雙三寸金蓮就長滿凍瘡,別說走路,連站起身都疼得直冒冷汗;這還只是一天的開始,洗臉後是給婆婆梳頭,掉一根頭髮,岑氏就成為殘害婆婆的惡媳婦,沒用的鄉下人,所有人都指指點點。
在這樣不對等的婆媳關係裡,養尊處優的岑氏很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手腫,背駝,腳傷,她的婆婆說既然她不願侍候老太婆,不要這個恩典,那就去廚房幫襯。
在那,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