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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八叔公會說,那是他的老相好,或者,他的恩人云雲,理由多多。

“您就說怎麼辦,曹某定然辦得妥妥貼貼的。”曹富春是隻要有人能治治八叔公,他都會叫爺。

顧家琪還沒說上話,就聽外頭有人來報:八太爺來了。

曹富春臉一變,八叔公已經很好很多年沒親自出馬伸手要錢了;這次,怕是聽到風聲,給新頭頭放下馬威來的說。

顧家琪手微指,秋月立馬換裝為青蔥少年,與曹富春一道到前頭接待八叔公。

八叔公手柱爛竹杆花,戴瓜皮帽,上有幾個老鼠洞,身穿灰布罩的破棉大襖,棉絮裡已積滿蟲卵殼子,黑色大褲衩,兩條瘦乾乾的腳,呈幹古銅色,踢著露腳趾頭磨爛底的僧鞋。

這是八叔公出門要錢花要糧吃的標準裝束,這街景絕跡十多年,如今又上演了。

好事者堵在秦家大商樓前看熱鬧,夥計驅也驅不走。

曹富春剛叫了聲八太爺,八叔公就攔下他的話,道:“老頭子知道你事多人忙,我們也甭說這些個廢話。我那叔侄派了人來查賬,就是你吧?”他掃一眼秋月,“我也不叫你們為難,喏,這是我這些天理出來的名單,我府上哪些有名有份能要點錢養老,我都給列明瞭,小春子,你看著辦吧。”

“好,我看看。”曹富春細細一數,臉都綠了。

能讓一個地區的大管事變臉,不外乎要差錢,差很多錢。

曹富春收集的人名數,二百五十八個,這已是極致;八叔公送來的這份單子,四百九十三個,生生多了近一倍。這能不叫個守財奴恨得咬牙切齒麼。

“八叔公,這,我們得商議商議。”曹富春忍氣吞聲地吐出這句話,他還記得當年自個兒年輕氣盛,當著八叔公的面扔回要錢名單咆哮時,八叔公憤起當場當堂剝衣在大商號裸奔三晝夜的可怕行徑。

八叔公這回很好說話,他塞了塞煙桿槍,噌噌燜了五六口,道:“這人口是多了點,不過,你放心,這回定數了老頭子不會再上門,這把老骨頭也沒幾日好活嘍。”他揹著手,駝著腰,叭嗒叭嗒抽著旱菸走了。

曹富春怒而握拳,這是威脅,赤果果的威脅,那個老流氓拿他那條臭不可聞的爛命威脅,也不嫌惡心人;然而,要真鬧僵了,秦家大商號在樂安也不用開嘍。

顧家琪在屏風後頭,讓春花把那名單要過來,她瞅瞅。

曹富春還不忍把名單遞上惹新頭頭生氣,誰想查賬欽差脾氣涵養嘛嘛好,邊看邊笑。他拿不住對方心思,問道:“璧管事這是?”

顧家琪笑道:“這位八叔公也是個人才,難為他七十八,頭腦還拎清。”

曹富春可找著組織,道:“可不是,他就是個聳人,裝的。”

“你說,這五百號人都住哪兒啊?”顧家琪笑問道,曹富春道大部分人住在朱王的王女府上,那府可真大,住千把人也不稀奇。顧家琪哦一聲,又問,“八太爺好賭?”

曹富春恨恨點頭,要不是賭莊是秦家自己開的,多少金山銀山也給那老賭棍輸光。

“賭品如何?”

曹富春聞言細想,回道:“八太爺從不拖欠賭資,胡鬧賭場。”當然,有秦家大商號給他買單,他也無需撒潑耍賴。這才奇怪,這八叔公是到酒樓非霸王餐不吃連嫖妓都要賴賬的老混混,卻在賭上頭,出奇地好品。

顧家琪有數,又指著名單上的人問了些他們的事蹟,無非都是偷雞摸狗,年輕氣壯卻不肯下苦力,因有秦家錢糧養著,也沒人願意出那個氣力。

一屋子的懶漢貪嘴婆子,攪得樂安府烏煙瘴氣,真是看見都嫌髒眼。

“曹管事,煩您去八太爺府上知會聲,三天後,咱們給名單上的人定領用的錢糧,不到者,無。”

曹富春猶豫,五百號人,那是要淹死人的無底洞。

顧家琪微笑道:“不是不信曹管事,而是這事兒,您不知情,日後那些個混子想耍賴,您也有藉口好脫身。”

如此這般那般安排定,三日後,春花、秋月與曹富春,帶著名薄單到八叔公府。朱王公府早年顯赫無比,後人經營不善,如今已然沒落。

曹富春上前,說如今這錢都交由上頭管,撥錢也要這位秋管事稽核,八太爺,以後小春子想幫您也幫不上忙了。

這事兒是秦家堡當家定的新規矩,八叔公明白鬧也沒用,他能做的就是在定養老價前,給自己多多地撈錢。

秋月抱拳,向八叔公問過禮,道她要先點名,確認人數。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