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相當於清代的內務府總管太監)汪大德攔住顧問點去路,虞貴妃有請。
顧照光收笑,沉思幾分,道:“汪公公,前方帶路。”
虞貴妃停在雪湖邊,即年初顧家琪淹水的地方。此處地勢空曠,人跡罕至,乃是殺人埋屍勾奸密謀暗算的上選之地。
要說後宮嬪妃約會外臣,實是壽星公上吊活膩味了。
但是,虞貴妃是憤怒到極點,顧不得許多了。她冒著得罪皇帝、太后的雙重風險,給顧照光送信,告訴他誰要害他的心肝寶貝,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相當於,她把太子寶座拱手讓給了劉皇后。
虞貴妃出離憤怒了,吼道:“顧遠山,你就這樣回報我?!”
顧照光攤攤手,道:“沒有證據。”
虞貴妃語噎,也給氣得直喘氣,緩了緩,她道:“那你自己說,怎麼就這麼巧?”
顧照光不接話,虞貴妃冷笑道:“說不出來了?她李香蘭(蘭妃)生不出兒子,瑞王就剛好多綁了一個沒孃的皇子,好笑的是這個皇子扔在冷宮裡不知道多少年,沒心的人怎麼可能把他挖出來塞給瑞王?!”
“沒有證據。”顧照光再次強調道。
事實這樣明確,這人卻還如此固執,虞貴妃簡直想抓著他的頭去撞牆,好讓他清醒地看清事情真相。顧照光卻反問道:“難道你說七年前那件事也是李家人做的?”
虞貴妃的美眸裡在噴火,怒叫道:“為什麼要把這件事跟七年前聯絡,不能是獨立的嗎?”
“我要的是證據。”
“你會後悔的!”虞貴妃怒而甩袖,離開冰冷湖畔。
隨著這位后妃的怒火,雪樹上嗽嗽掉下數點雪,顧照光小心地揮了揮,沒讓積雪濺到女兒。他輕聲道:“阿南,困了嗎?”
顧家琪動了動腦袋,縮在便宜老爹懷裡,示意她要睡覺。
顧照光輕笑,拉好皮麾,換了個方向,七拐八彎的,來到一株松樹後,那兒有外小石墩,細竹斑駁,自成一天地,蘭妃雙膝抱坐,就像有心事的年輕女孩一樣,躲在旁人不知的地方,獨自憂傷。
差別在,長大的蘭妃,已學會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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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照光攔住她伸向酒壺的手,蘭妃帶著醉意,笑了笑:“是你啊,不好意思,我來得早,聽了些話。”
“我很抱歉。”顧照光低語道,“五皇子的事。”
“我明白,你早做好打算,若不給劉家、虞家些交待,這儲君的人選一時還定不下。”
“你不明白,”顧照光看了眼懷裡最掛心的女兒,“阿南要留在京裡,我不想那些事打擾她的生活。而且,正好碰上個好時機,所以、”
“所以只好辜負我,”蘭妃輕輕地笑,空空的,無愛的,“你們男人,都是一樣,答應的事,統統都不算數。”
顧照光神情頓然傷痛,禁不住蘭妃那美麗的哀愁的強大殺傷力,要不是他懷抱著閨女,早把舊時紅顏抱在懷裡安慰。
“你一定會有自己的孩子的。”猶豫東來猶豫西,顧照光擠出一句屁話。
蘭妃嗤笑,吐著酒氣,道:“你知道嗎?單這句話,你已經對我說了足足三十八遍。”
“是我不好,”顧照光頓了頓,終究說不出別的。
“你這樣說,我心裡好受多啦。”蘭妃勾起酒壺,晃了晃,聽不到酒聲,打著酒嗝,打發道,“你走吧,我在這兒再吹吹風。別擔心,我沒事的。”
顧照光怎麼可能放她一人在此傷心,只是結果已定,還能再說什麼。
兩人一坐一站,無言。
沙吱沙吱,老太監曹炳士踩著薄雪,倒拎著拂塵,提著蘭草畫宮燈,恭身低報:“娘娘,夜深了,該歇了,陛下明兒還要嚐嚐娘娘親手揉的龍鬚麵。”
蘭妃沒應話,顧照光低聲告辭,曹炳士微微抬起頭,輕聲提醒道:“顧大人,汪公公在前頭等著呢。”
“顧某多謝曹公公提點。”
汪大德果在御花園廓道前相候,顧氏父女二人安然離宮。
卅三回 思量著,空錯放 御姐威武(中)
卻說顧照光挑中皇太子為未來女婿,固然知道女兒身世有礙,但還是對女兒打出保票,並同意在商議親事前,讓女兒考察皇太子。
數日後,路閣老家的孫女生日,給了顧家小姐一張請帖。
要說這路家幼女路彩雲,顧家琪是壓根兒不認識,而且眾所共知的,路閣老與池太師是姻親。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