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浪掀飛無數泥土,流火四溢,木結構的房子燒起來,半個總督府陷於火海,發出噼哩叭啦的聲音。
“誰放的火?那孽種呢,別讓她們跑了,抓到那個孽種,我重重有賞!”
池越溪、韋婆子在火光中,像惡鬼一樣亂嚎亂叫。她們以為有人暗中救走顧家琪,跑路的方向不是後院,就是前院大門,讓殺手分成兩撥,分別追擊。
王雪娥連扔數個暗鏢,從韋婆子手中搶出顧家齊背在肩上,她高叫張德先穩住心神,他一個人救不出顧家齊,她也攔不住這多殺手。
她一分神,人質再度被搶走。
敵我力量懸殊,張德先選擇與王雪娥聯手抗敵。
總督府的爆炸、沖天的火光,引來府外人驚叫:走水了,走水了。
訊息傳遞,顧照光、謝天放輕功飛縱,率先跳入火海,與殺手狹路相逢。王雪娥叫道:“師哥,救家齊少爺!”
鐵甲衛隊陸續衝入總督府殺敵救火,池越溪見大勢去,由韋婆子攙扶,十餘個黑衣殺手護送,匆忙跑向後院。
顧家琪輕呼一口氣,轉移火銃,彎頭,眯眼,定位。
“哪裡走!”顧照光緊追不捨,抓住夫人的手腕就往後拽,池越溪拿出匕首,使命地刺顧照光,讓他放手。
砰聲,藥彈從滾燙的槍管衝出,打中池越溪的腹部。
顧家琪暗道可惜,她原本瞄準心臟位,火銃太古老,用不習慣。她滑下樹杆,進浣溪樓,以匕首斷鎖,進繡閣,開箱翻櫃,仔細查詢每個角落。
第六回 輕風細雨定風波 金錢萬能上
前回說到池顧積恨難消,重金買兇奪命,顧家琪臨危不懼,大難中智救己身。
話說池越溪縱使心肝千般萬般惡毒,都是顧照光的心頭尖子。她中彈染血,顧照光仰天悲吼,有如困獸窮途末路,招式更見狂亂,出手刀刀斃命;殺手們為保命最後拼命。
眾人來不及關注那突如其來的莫名殺招,倒方便顧家琪行事。
她在靠木牆的整體梳妝鏡背面,摸到記錄顧照光收受地方官員進奉的賬簿;在床板夾層內找出真正的宣同魏軍陣亡將士名單;還有一本私賣軍糧賬,藏在繡床上最明顯的瓷枕裡,砸碎才找到。
看起來還算走運,但實際上,這三份賬簿都只有半本。
真正要命。
估摸下形勢,顧家琪抓緊時間下樓,進浣溪樓的小廚房,把賬簿塞進灶臺裡燒燬,琢磨著下一步怎麼辦。
王雪娥在火光廢墟中找女孩,顫抖叫著:阿南,阿南。
“姑姑,阿南在這兒。”王雪娥抱著她痛哭,顧家琪衣領裡取出平安符,奶聲奶氣地說道,“姑姑不哭,有神仙公公保護阿南。”
王雪娥就地跪倒道佛祖保佑,謝天放長劍細血斜流,提醒她快給孩子換掉溼衣,免受風寒。
總督府裡亂糟糟,主事的顧照光只管池越溪揮刀吼叫,也是謝天放過去勸,說夫人還有救。顧照光這才動起來,把人帶到軍營,那兒有最好的治火傷大夫。
顧家齊筋骨受損,張德先僅剩半條命,王雪娥也失血過多,營房添了這些重傷患,總督府裡還有滿地的屍骨,這事兒鬧得大了,人盡皆知。
除了顧照光和韋婆子,沒人喜歡池越溪,基本上說,人人都巴不得她死了償命才好。但,池越溪所中的火藥,畢竟不是致命傷,軍醫刮掉鐵砂,上藥包好傷口,休養兩月即可痊癒。
三個大人的傷問題都不算大,倒是顧家齊至今暈迷不醒,身上琵琶骨與腳掌骨粉碎,即使治好也是半廢人。訊息傳出,整個軍營都炸開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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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狠毒的後母,沒見過這般歹毒的。
又有張德先罵天咒地的指證,血性漢子集中軍帳外,要顧照光給親生兒子主持公道,懲治池越溪。
顧照光守在愛人的病榻前,握著她的手,盼望著她能立即睜眼,他一心撲在池越溪身上,哪有心管外頭的嘈雜。
謝天放、夏侯遜、趙夢得等人進內勸諫,再不想法平息眾怒,士兵要譁變了。
“池大小姐這事做得也忒沒人性了些,大哥,要沒個說法,兄弟們都不同意。”
“大哥,兄弟們都受過李嫂子的恩,承過她的情,誰忍見家齊小少爺被這般折磨。”
“大哥,你去看看家齊少爺身上的那一刀刀子,她怎麼下得去手。”
外頭士兵久不見顧照光出面,張德先憤恨難平,搶過一把軍弓,點上油把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