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女人心,黃蜂針 趁火打劫中
王雪娥趕早到顧府,顧照光招呼她先用早點,自己熟練地給女兒換衣餵食。
管事匆匆跑來報告:夫人投繯自盡了。
“你先穩住她們。”顧照光吩咐道,語氣淡然得就像在回答:知道了。他不徐不疾地給娃娃喂完最後一口蛋奶,頂頂她的小額頭,道:“別擔心,你娘不捨得死。”
他把女兒交給王雪娥,讓她帶去一江樓看顧。轉身,他淡然的笑臉換上哀慼自責的神情,到池越溪的床頭又跪又磕,道歉保證再不犯,讓她不要糟踐自己的身子;同時,綾羅綢緞珠寶玉器源源不絕地送到浣溪樓,都是京城流行的時鮮物,池越溪尋死的聲音竟真地沒了。
七八天後,顧照光在府內宴客,再次喝醉,大發酒瘋,“不小心”又闖入浣溪樓,把池越溪從頭到腳吃得乾乾淨淨。
池越溪捨不得以死明志,又砍不死那畜生,變相地搜刮府中財物;顧照光把握著妻子的心,成為浣溪樓的常客,反正事後,砍幾刀、流點血、賠禮道歉、再接再厲,很好搞定。
外頭人都說,總督爺有種,幹得好,不聽話的女人,就該這麼教訓。
真地這麼簡單嗎?
不,事實上,此女正在醞釀更為狠毒的計劃。
一日,待顧照光遠行,池越溪帶著韋婆子等親信,半夜三更天地給府裡懷孕的女子灌藥,聽著眾女抱肚哀號哭叫,她就痛快地大笑,扯著喉嚨咒罵顧照光,要他斷子絕孫;告訴那些女子,要恨就恨該死一萬次都不夠的顧照光。
這樣鬧一宿,等到顧照光趕回來,府裡有孕的丫環,死的死,瘋的瘋,沒一個留下。
看著滿地血汙,顧照光完全不能相信,眼前這個陰狠毒辣的女人,是他心愛的溪兒。
池越溪的狠招還沒完,她把一物紫黑的半成形的半個死胎扔到顧照光前頭,另外半個,扔進王雪娥所在的地方,告訴她,千萬要看牢那個孽種,否則,這半個死胎就是顧念慈的明日。
顧照光踉蹌數步,命前院管事送夫人回浣溪樓,他來處理善後。
除了韋秋娘,其他參與此事的僕婦,都給投入死牢。另外一方面,顧照光遣散府裡年輕的丫環,發給她們大筆的銀子,只要求她們在外面不要亂說話。
府裡沒了年輕姑娘,顧照光要過夜生活當然得找妻子。
不排除這話是在教訓池越溪,讓她悔過。但顧照光白費了這番心思,池越溪越痛苦越要發瘋,她不能怎麼樣顧照光,就變本加厲地折騰下人,只要她高興,打罵是家常便飯,弄死人自有顧照光賠錢買命;週而復始,惡性迴圈,心肝再黑的人牙子都不忍送人到顧府。
韋婆子再獻毒計,僱人教訓王雪娥,如果有人能偷到顧念慈的衣服下惡咒、給小孩的飯菜下毒、打她幾個巴掌,那麼,就能得到夫人的重賞。
池越溪責怪韋婆子,早該用這辦法,平白讓王雪娥等人過好日子。
幸而顧照光得信早,用雷霆手段鎮住府中僕役,特別是韋婆子。他威脅池越溪,若府里人有個三長兩短,他會親手給韋秋娘施以三千六百刀的剮刑。
池越溪畏懼他的狠意,暫時屈服了。
她索要更多的金銀珠寶,顧照光見她改好,心裡憐愛就跟他送進浣溪樓的財寶一樣多。但是,他的俸祿絕不夠支援高額賠禮的花銷,好在他位高權重,在這北地十八州府和土皇帝差不多,地方官會大把地進獻銀兩、珍寶和美女。
時日漸久,整個總督府都賣與池越溪,末了,顧照光把自己整得只能住在和柴房一樣的狗窩裡,啃窩窩頭配酸菜,喝兩吊錢一罈的土燒酒,千金一散只為池越溪的床。
顧照光甘之如飴,王雪娥自然陪著他受窮吃苦,還覺得很幸福。
顧家琪能說什麼,又沒人餓著她,喝糠湯也照樣過活麼。但她心裡暗暗提防。和她一樣警覺,不相信池越溪改變的還有紫襄樓主僕。
池越溪收買僕役暗害主子的時候,顧家齊不小心就中了一次招,儘管只是瀉藥,也足夠張德先到顧照光前頭咒池越溪不得好死。
現在,顧照光的心和眼都給池越溪給矇蔽,張德先得幫自家少爺自救。
張德先再次找上王雪娥,這回,王雪娥沒拒絕,說她要做些準備。張德先見她鬆口,滿意而歸。當夜,王雪娥跟顧照光說起,張德先給顧家齊找師傅學武的事。
“約是知曉師哥有武藝,張公公給求到雪娥這兒來。”她指著滿桌的貴重禮物,苦笑道,“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