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海陵王府能不能順利把貨運回南邊,恕秦家堡限於皇命,不能給予幫助。
陸有倫直視秦璧,道:“璧管事能這麼決斷就好。那麼,手令?”
顧家琪一笑,讓宋新橋與海陵王府的人一同回作坊。
“希望陸長史能夠理解。”
“本官只希望貴堡行事要有個法度,不要想當然,把所有人都想成傻子。”陸有倫看向秦廣陵,意有所指地暗諷,公開拍賣這個餿主意,也不怕皇帝盯死秦家堡。
海陵王府就算高價買到自己的貨,又怎麼在皇家廠衛的監視下運回南固。
那真是寡婦死兒子,再沒指望。
送走海陵王府的人,秦廣陵找到空檔,趁著秦璧不怎麼忙的時候,急問道:“阿璧,你沒有生氣吧?”
顧家琪冷眉冷眼,道:“大小姐,稍後,你要擺席給各位前輩敬酒。請不要再出差錯,讓堡主失望。秋月,帶大小姐去換衣。”
秦廣陵咬住下唇,面色難堪,腳一跺,扭身跑了,眼底似乎還有可疑的水花。
顧家琪心裡直嘆氣:這妞到底看上她哪裡,她改還不成嗎?!
她捏捏眉心,吩咐春花按她口述致信堡主,解釋泯州的鬧劇來由。春花寫完信,送信紙給她過目。顧家琪掃過,沒問題,封緘送出。
秦廣陵受刺激,捱了訓,終於明白這場展會對她自己的人生的重要意義,展會後的酒宴她表現得可圈可點,沒再出漏子。
顧家琪敲打柳一指等火器坊管事後,帶著人回沅州平安客棧,收拾東西。
結賬時,客棧掌櫃攔阻三人去路,指著大堂裡的人道別忘了領走。那兩個姑娘很眼生,長得水靈水靈的,一股子江南味兒,卻穿著佛朗基(即葡萄牙)式樣的宮廷裝,戴著金捲毛的假髮,撲香粉,各提著化妝箱,用生硬的吳儂語,結結巴巴地強調,是顧家琪買回她們來伺候的。
“主子,你看,這兩個不知哪來跑來的妖人,亂七八糟連話都不會說。”秋月先嫌棄。
顧家琪笑了笑,道:“我不是說過要做點小生意,跟番人打交道得先會說番語,她們就是來幫忙的。春花,你安排下。”
春花應話,領兩個新來的姑娘去梳妝打扮。
秋月又問道:“主子,她們叫什麼名兒啊?”
“冬蟲、夏草。”顧家琪不假思索回道,大家各自介紹姓名,相互認識熟了,分工明確,再到蘇南與秦左秦右匯合,七人繼續南下查賬之旅。
有冬蟲夏草相助,顧家琪與關靖南的聯絡順利。練人手、布暗兵、收購南貨、再轉賣番貨,這些事佔用她大部分精力查秦家內賬變成她幹私活的障眼法。
兩年後,投機走私買賣步上正軋,開始盈利,看著賬面上飛漲的數字,顧家琪做夢都會笑醒。
她照常往海陵轉鉅額賬款,另部分利錢,她全做投資,走哪兒,錢撒到哪。
名下資產多寡,照關靖南話說,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黑賬。
時光匆匆,一晃三年,樂安之變,讓新秀顧家琪的查賬“征戰”之路蒙上一層陰影,其後雖略有斬獲,但都不能與初出茅廬時的光芒萬丈相媲美。
秦家堡內線管事搖頭嘆息,道小狐狸受不得挫折,難成大器,可惜可惜,實在可惜。
能想出樂安娛樂城大商業帝國計劃的年輕天才,就此低落,魁爺少了一個得力助手,在秦家大姑母屬意奪取家權的關頭,尤顯得分外可惜。
就在秦家大姑母如春風馬蹄疾的得意關頭,皇朝中心傳來噩耗,查樂安在建娛樂城,實質為賭城,這是在滋長民眾好逸惡勞遊手好閒惹事生非的大毒窩,必須停建。
真正晴天大霹靂。
五十年的心血,三十年的隱忍投資,一朝付諸東水流。
秦家大姑母差點摔死,她匆匆跑去找上家,問:貴妃失寵了?
上家答道,寧貴妃榮寵依舊,是東宮太子。
五年前,太子受顧氏叛國案牽連,一度冷藏於東宮,每日吟酒向山林,不問政事。未料,他在私下裡收集寧貴妃驕奢淫逸、禍亂朝綱、危害社稷的證據。當內閣向皇帝復請為皇儲太子授課,東宮便發動御史彈劾寧貴妃。
這是東宮復起頭件大事,樂安娛樂城計劃就是在這場爭鬥中的犧牲品。
秦家大姑母幾乎要抱著上家哭,快想辦法啊,她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搭在上面,小山一樣的高利貸能壓死所有涉利者。
上家也不痛快,他何嘗不急,三千九百九十九萬兩的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