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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人都聚在錢莊的大理石大廳裡,竟不覺得擁擠,可見此地在設計之初,所圖遠大。

江南幾個銀號的大老闆不是很高興的,這新錢莊無論是從規模還是發展規劃都是在向傳統錢莊挑戰,特別是樂安這個優越的地理位置,根本就卡住了北邊來的錢,斷他們財路。

其中一位絲綢大老闆就笑問:“這兒原是賭場吧?老戴原想給秦老弟捧個人場呢。”

這位老闆可不是一般小角色,他是絲綢行當裡的龍頭老大,戴伯勞,他坊裡出的九頭鳥織錦,是皇家指定的鳳服專用材料,江南織造司都不能搶了他的御貢資格。

戴伯勞身家之貴重,堪稱他打個噴嚏,絲價就跳上三跳。

就算猜他是皇莊十三股東之一,都是可信的。

因此,戴伯勞是絕對有資格,這樣的氣魄在秦家錢莊開業當天找秦東萊晦氣的。

和他同心思的老闆們一道挪揄,真是白送銀子給秦老弟都沒地方擺,這叫什麼事兒喲。

賭坊,就是叫人輸錢賠錢的地方;錢莊,要是把錢都流光,那就完了羅,多少家當都不夠賠。

這些話怎麼聽怎麼鬧心,開張頭天就聽到這麼晦氣的話,實在是觸做生意人的黴頭。

做生意大忌,臨開張就給人當頭斃了,這預示可不好。

秦東萊也是大老闆,肚量大,好脾氣,笑道,年輕後生不懂規矩,沒跟各位前輩打招呼敬酒。他叫了聲:“飛卿(字),過來認認幾位叔伯。”

顧家琪笑意吟吟地應了,很乖巧地說招呼不周,請各位伯伯叔叔見諒。

戴伯勞存心刁難,他今兒個就是來砸錢找樂子瀟灑的,這兒不是賭坊嘛,叫莊家出來招呼。顧家琪微笑:“戴叔叔要賭的話,不如飛卿陪您玩一局如何?”

“你會玩什麼?”

“就賭,明天蘇南的生絲價格,我賭每擔九十兩。”顧家琪說道。

同是江南絲綢莊的老闆們齊聲大笑,跟戴伯勞玩絲綢價?!戴家買賣生絲的時候,小後生還在孃胎肚子裡呢。大家嘲弄:不會做生意,就不要亂喊,這丟的可是秦家堡堡主的面子呢;就現在市面上,生絲報價一百二十每擔,都是有價無市的。

“小夥子,九十兩一擔的生絲,你有多少我收多少!”戴伯勞腆著不大的肚皮,給了點小面子,跟秦家一個小管事說話。

顧家琪不以為意,笑眯眯道:“那就定協議。”

對賭購買契約規定,絲綢莊老闆戴伯勞以九十兩每擔的價格向樂安大錢莊購買生絲,十萬擔;生絲價格每低於錢莊報價一兩,戴伯勞要賠付錢莊十萬兩;相反,所有損失錢莊自負。

江南的絲綢莊老闆們大笑,生絲價格就是他們在控制,怎麼可能低於九十兩?

於是,人人都簽了一份對賭協議,人人都想看樂安大錢莊笑話,人人都等著秦家堡為此賠得傾家蕩產。

顧家琪微笑,拍拍手,讓侍從把所有契約都鎖進保險櫃;再請諸位大老闆居住錢莊旁邊的新俱樂部會所,這當然也是變相在給自家生意打廣告。

第二天,所有老闆都齊聚樂安大錢莊大廳,團聚中心戴伯勞。

近午時分,蘇州各家人馬來報:大掌櫃(大老闆,大員外),生絲價跌了,跌了!

午時,跌破九十兩。

午時一刻,跌破八十八兩。

午時二刻,八十五兩。

午時三刻,八十三兩。

未時,七十九兩。

按照對賭契約,每跌一兩,賠付十萬;跌十兩,賠一百萬;十份,就是一千萬;一個時辰,樂安大錢莊靠著所籤的二十三份協議,穩賺兩千三百萬。

豪賭,這才是豪賭。

所有人驚而起立,又鎮定地坐,除了微微鐵青的臉色,看不出他們的身家在這瞬間大幅度縮水,千萬兩的銀子在眨眼間化為烏有;身家薄一點的,當場嚇得臉色雪白直抹冷汗不語。

顧家琪依舊笑眯眯的,坐在那兒啃糕餅,當生絲擔價跌破三十九兩時,秦東萊叫停,此時,離生絲市場關門還有一個半時辰。

秦老大的意思,見好就收。

顧家琪自然不會違他的意,拍拍手掌,錢莊工作人員取出契約,到各位大老闆前頭,請眾人過目,確定為昨日所籤契約,刷地將對賭契約撕得粉碎。

眾人驚魂未甫,瞧向那小後生。

顧家琪淡笑:“不過一個小遊戲,博個樂子。讓各位伯伯、叔叔見笑了。”

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