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洗清自家冤屈,榮耀加身,何懼區區一介商戶?”
在大魏,無功名的商戶不能與權貴子弟結親,這有明文法典規定。
顧家齊有點興趣,再度開口問道:“你有什麼證據?”
“劉惠山。”
“那個兩面三刀的叛徒,他的話,也能認?”顧家齊冷啐,皇帝太師內閣逼得其他人都改投門庭,當年顧照光就是孤家寡人,就是最忠的劉惠山,也是被顧照光用東宮太子、顧家王牌軍雙管齊下拿捏著不得不從。
夏侯雍同意他的話,道:“事成後,要我們這些人保舉他做兵部尚書。”
“我們?”顧家齊的恨意在舌尖翻動。
“現在軍中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只有顧總督的後人,你,才能夠讓他們合成一股繩。”夏侯雍解釋道,“自從顧少爺存於世的訊息傳開,所有人都在尋你。”
顧家齊沒有說話,夏侯雍接著又說道。見顧家齊沒有接話,他轉向另一個話題,道:“我準備了足足六年,我至少有七成把握:顧少爺,只要你振臂一呼,此仗此勝。有這不世戰功,宮裡李太后、大皇子都會支援顧家復起,重建酈山侯府根本不是問題。”
顧家齊思考後,又問道:“你要什麼?”
“宣同總兵。”
“成交。”
夏侯雍重重一報拳,兩人分道揚鑣。
顧家齊星夜趕路,召集梨花宮門人,起所有家產,招兵買馬,組編軍隊,集結關外。他與夏侯雍一番信件來回,確定關內外裡應外合之策,以全新火器對戰夷人鐵騎之冷兵器。
景帝十四年底,魏軍大捷昭告天下。
前宣同總兵之子顧家齊會同宣府參將夏侯雍,前後夾擊北夷大部,將之趕出塞外,成功收復失地康州益州等地,並生擒夷人鬼面軍師魏人叛國者洛江笙。
同時,東宮太子、二皇子、內閣首輔、兵部尚書等多方重臣,收到宣同軍監徐有根六年前洩露軍情買賣軍需物以次充好害死十萬宣同精兵的鐵證。
顧氏家族沉冤昭雪,幽居景福宮的李太后復出,可惜的李顧後人所剩無幾,李太后要皇帝好好補償那些吃苦的孩子。
皇帝下旨,招顧夏劉這些有功之臣進京封賞;又,查原秦家堡義女秦若瑤為酈山侯後人顧念慈,封為酈山公主,擇期入京謝恩。
聖旨到秦家堡的時候,顧家琪腦袋一片空。
這之於她來說,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但,她確實給冷若冰霜的顧家齊、別有深意的夏侯雍以及宣旨道喜的宦官給驚到了。
她抓過聖旨,再讀一遍,終於吃透其中意思,她剋制不住怒意,撞開所有人,衝向秦家堡女眷的禁地,秦大當家的議事廳,她是踹門進去的。
當時,秦東萊正與秦家各管事在開年終總結會。
“是你,是你做的對不對?!”顧家琪是真地萬想不到,他會這麼做。
秦東萊揮手,眾管事手卷文書,斂眉肅目地退出。秦東萊起身,安撫全身炸毛的小姑娘,道:“我太老了,配不上你,你本該享受天家榮寵,富貴一世,這些繩繩芶芶的,就當遊戲隨興玩個樂子罷。”
“你以為我是傻瓜,你,你分明就是給你兒子女兒鋪路,怕我礙事,就我傻,總不相信你會這麼狠。”
秦東萊承認,他是利用顧家琪的能力,大舉掃平秦氏商業王朝裡不和諧的聲音;待大局定下,他又略施小計,堂而皇之地將她所有勢力連根撥起,再剪除顧家琪的耳目,讓她不知身外事。顧家琪根基淺,又信任秦堡主,整個人都沉浸在算計皇帝與池越溪的計劃中,倒是一點也不曾起疑。
“你還年輕,多吃幾次虧就知事了。”
“哈,難道我還得感激你沒趕盡殺絕不成!”顧家琪冷笑數聲,“好得很,我顧家,”她理智打住話頭,是的,她顧家琪有生以來就沒吃過這樣的虧。從來別人進她一尺,她便還人一丈。
但是,在一個老謀深算的關中霸主前頭放狠話,真正自掘墳墓,她不會做這樣的蠢事。當然,她也不屑耍手段再引他憐惜,她就當用六年時間買個教訓!
現代生存法則,早已告誡過追求愛情的女人們。
男人若可信,母豬能飛天。
顧家琪先遭仇敵奪權,再被一心傾慕的良人背棄,真正六年用心,盡付流水。
若換成其他女子,此刻必然要崩潰。
顧家琪尚能自嘲,人家演技高,謀劃深,十個顧家琪加起來也不是秦東萊的對手。此番能全身而退,都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