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民將這主意在心中略一揣度,便點頭說道:“這樣也好。”
苦庵上人道:“那我就請神君先劃個圈子。”
梅山民回身折了一段梅枝,那枝上花開得甚是繁衍,約有二三十朵,他握著那段梅枝,內力滲入枝裡,枝上的梅花忽然一起落下來,落人他寬大衣袖裡,他笑道:“想不到今日我也做了個摧花之客。”
隨著說話,他衣袖一揚,那數十朵梅花忽地一齊自他袖中飛出,紛紛落在雪地上,竟擺成一個極整齊的圈子,鮮紅的梅花,襯在潔白的雪地上,形成一副極美的圖畫。
苦庵上人見了,讚許的微點了點頭,他所讚許的,倒不是七妙神君所施的那種超越的手法,而是他見七妙神君所佈的圈子極小,須知圈子布的越小,那在圈子裡的人越難闖出,他們對今日之會,心中早有計較,對這第一陣的輸贏,雖末在意,但見那七妙神君對這種有關生死的事情,也絕不取巧,一方面固是讚許,另一方面卻驚懼著七妙神君的態度,怕他也早有成竹在胸。
七妙神君身軀毫末作勢,眾人眼神一亂,他已站在那圈子裡,朗聲說道:“就請各位趕緊過來,讓我見識見識武林中早已盛傳的名家劍法。”
劍神厲鶚第一個飛縱出去,站在圈子南方,赤陽道長,苦庵上人和落英劍謝長卿也各站一方,各自撤出身後的劍。赤陽道長劍尖往上挑,說道:“第一陣既是較劍,神君就請
快些亮劍。”
七妙神君手裡仍拿著那段上面已然沒有花瓣的梅枝,開口說遭:“近十年來我梅某人還沒有動過兵刃,今天麼,各位都是武林中頂尖兒高手,我梅某人不得不破次例,就用這段樹枝,來討教討教各位的高招,各位就請動手吧。”
四人聽他竟如此說,臉上俱是一變。七妙神君仰天笑道:“各位切莫小看我這段樹枝,它在我梅某人手上,何異利劍。”
赤陽道長再是涵養功深,此刻也是作色,說道:“神君既如此說,我等就放肆了。”
“語音方落,那四柄本靜止著的長劍,忽如靈蛇,交剪而出,,怪就怪在那四柄劍卻未向梅山民身上招呼,只在他四周,結起一片光幕。
梅山民只覺他宛如置身在一個極大的玻璃罩子裡,四邊光芒耀眼。
那劍式甚時詭異,卻也不是武當、峨嵋、點蒼、腔峒,任何一派的劍術,只管劍式連綿,如長江大河之水,滔滔而來,可是隻要他靜立不動,也不能傷得了他。
須知自古以來,武林中的劍法,不是防身,便是傷人,像這種既不防身,又不傷人的劍法,的確是聞所未聞,你若不動,就無法走出這個圈子,你若想動,那四道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劍光,根本無法破去,休說是人,就是連塵埃,都無法飛入。
七妙神君在劍光內靜立莫約半盞茶時光,卻苦思不得破陣之法,心裡想道:“怪不得他們提倡用此法,原來練得這樣怪異好劍式,這倒是我先前所沒有料到的,我只想他們四劍合壁,要勝它雖非片刻就能做到,要想闖出,還不是易如反掌,卻末想到……”
他極留心地看看那四人的劍式,只是劍劍俱是交錯而出,劍帶微芒,極快的振動著劍幅,巧妙地填補了劍與劍之間的空隙。
七妙神君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他自思道:“我若將那柄“梅香劍”帶來,此刻也可用數十年來苦研而成的“軋枝劍式”破去此陣,但現在我手中所持卻只是一段樹枝,要想在這四個名家手中的劍裡,覆穿而出,那裡能夠做到。”
他正思到此處,忽見有兩條交錯著的劍光,微和相擊,鏘地發出一絲輕鳴。那本是毫無破綻的劍式,因這相擊,便停頓了一會。
但那亦是那麼渺茫的一剎那,短暫得像是黑暗中的一閃光亮,七妙神君手中的樹枝,隨著那心裡的一個極快的念頭,向那空隙一劍刺去,左掌一立,掌風如刀,橫切在那兩道劍光上。
原來此劍陣本是苦庵上人、赤陽道長、劍神厲鶚、和追風劍合練而成,為的卻不是用來對付七妙神君,而是要到山上去獵取一種極少有的峰鳥,故此只守無攻,只是要將那種峰鳥困住而已。
到後來追風劍謝星一死,他們將採集峰鳥的事也告一段落,遂也將此陣擱下了。
但後來他們與七妙神君所訂三年之約,日益迫近,七妙神君在武林中是有名的心狠手辣,往往在談笑中,制人死命,而且武功深絕,行走江湖多年,從未有人在他手中走過二十招的。
他們這才會同落英劍謝長卿,重練此陣,但在這並不太長的一段日子,功力原本就稍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