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少——也許永遠不再有了吧,可是苦難的日子,卻是漫漫無盡的,我感情的擔負,已經重得要壓住我的呼吸了,何必要再看這生離死別悽慘的情景。”
他依照著原來的計劃漫步進了洛陽城,已是晌午時分,就找了一家乾淨酒樓,選了一處臨窗桌子坐下。
忽然,整個酒樓上的客人都不約而同的向樓梯望去,凌風不覺甚是好奇,舉眼一看,樓梯盡處,俏生生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凌風望了一眼,只見那姑娘雙目深如翰海,清如秋水,白玉般的面頰,透出淺淺紅暈,還掛著天真的笑意。
這時,整個酒肆都變得靜悄悄的,大家都被這少女絕世容光所震,在她臉上,有一種安詳的氣氛,有一種飄逸的美豔。
年老的酒客心裡都想:“我如果有這麼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兒該有多好。”
年輕的酒客心道:“我如果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妹妹……”他們並未敢想到其他,因為那少女至美之中還顯出一種令人望而生敬的高貴。
凌風也覺得那少女可愛之極,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那少女似乎察覺了,微微一笑,走到凌風面前道:
“喂,你瞧我幹嗎?你知不知道我辛大哥現在在哪兒?”
凌風發現大家眼光都向他射過來,心中大感尷尬,竟然沒有聽清她的問話。
凌風起身問道:“你,你說什麼?”
那少女見他俊臉通紅,本想責問他為什麼沒有聽清自己所講,話到口邊,又忍住了,柔聲道:“我問你一個姓辛……姓辛的大哥,他……他眼睛大大的。”
凌風衝口道:“什麼?你問的可是辛捷弟嗎?”
那少女笑靨如花,像是歡喜已極,介面道:“正是辛……辛捷大哥,他是你弟弟,那,那再好也沒有,你快帶我去找他。”
這時酒樓中議論紛紛,一些忠厚長者,都發出會心微笑,他們都覺得這少女固然如濱水白蓮明豔不可方物,那少年也如臨風玉樹,俊美已極,真是一對璧人,所以都暗暗為他們二人喜歡。
那些年輕的人,看到那少女湊近那少年有說有笑,心中頗有酸意,但一舉目,只見凌風俊臉閃出的光輝,再一打量自己,不覺一個個面如死灰,自愧不如。但一聽到那少女口口聲聲打聽另一個男子,心中都覺驚奇,人人都暗想:“不知那姓辛的小子是何等人物,竟值得她這麼關心,唉,這樣的姑娘,如果只要……要有一半這樣關心我,就叫我死,也是心甘情願。”
眾青年不約而同地漂了凌風一眼,微帶挑撥譏諷的一眼,那意思說:“小子,你別得意,那姑娘另有意中人哩!”
吳凌風不理會眾人目光,低聲道:“你可是姓金,還是姓方?”
那少女大眼一轉,奇道:“我姓張,喂,你怎麼會以為我姓金或姓方呢?”
凌風見她滿面焦急懷疑之色,心中悚然一驚,想道:“這姑娘對捷弟甚是關心,那次捷弟病中夢語,只怕是胡言亂語,我切不可說出,傷這位可愛姑娘的心。”
他乾咳一聲,笑道:“我有……一個姓方的朋友,長得很像你。”
他一見這少女,心裡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只覺自己應該處處保護她,不讓她受絲毫損害,是以為了安慰她,竟破例說了一次謊。
原來,那少女正是從無極島溜出來的菁兒,她自從上次跟父親無恨生母親繆七娘離島到中原來,雖然匆匆趕回,但她從小從未離過無極島,對中原一切,大感興趣,而且又結識了一個大眼睛的哥哥。
一想到那大眼睛哥哥,她心中便感喜悅,後來母女被玉骨魔擒住點了昏穴,當父親無恨生解開她穴道時,她第一眼便瞧到那雙大眼——那雙充滿了她不能瞭解的情意的大眼,雖然,他不瞭解那眼中的真意,可是在她心底下卻泛起了絲絲甜味。
她隨著父母返回無極島,心中十分不捨,在島上住了一會,只覺島上一切都很無聊,心裡只是想到中原風光與那大眼睛哥哥,最後終於忍耐不住,乘著父母親不注意,偷偷溜了出來。
她本不知辛捷姓名,但在島上無意間聽到父親提起,便牢記心中,一路上,碰著人便問她辛大哥在何處,也不知鬧了多少笑話。她自幼生長海外孤島,又在父母卵翼之下,對於世事可謂一竅不通,落店投宿,從來不知要付什麼錢,吃完住完就走,人家見她天真貌美,都讓她三分,是以一路來,並沒有吃什麼虧。
這日在酒樓上見凌風望她,又覺凌風甚是俊秀可親,便向他打聽,沒想到亂碰亂撞,卻正好碰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