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梅齡一咬牙,突地張口咬住辛捷的肩頭,替他吮著血,一口一口地,但是暗黑之色一點也沒有退。
辛捷更感動。上衣一除,他冷得更厲害,牙齒也打起顫來,他石室十年,本已不避寒暑,此刻毒性發作,才會這樣覺得奇寒徹骨。
他打著抖說道:“齡妹妹,你生個火吧!我受不了。”
金梅齡點了點頭,方才他吮毒血,一點效果也沒有,知道辛捷的命最多隻能再活一兩個時辰了。
但是她此刻已下了決心,只要辛捷一死,她也絕不再活下去,剛才她感覺到的那種阻止她這樣做的力量,此刻已沒有了,因此她反覺泰然。
她走過去拿起那塊床板,雖然沒有刀斧,但她心思一動,立掌一劈,那床板就劈成兩半,她已將其中一半劈成許多小塊,用火百點起火來,將辛捷擱在火旁,兩人依偎地坐著。
此刻,他們時刻的寶貴,遠非其他任何事物所能比擬的,但是他們反而說不出話來,雖然距死已近,但只覺得柔情蜜意,充滿心胸。
那床板乃檀木所制,燒得很快,片刻,便快燒光了,金梅齡站了起來,去劈另一半床板。
辛捷默默地計算著時間,此刻,那種麻痺的感覺,幾己遍及全身,“快了,快了,”他低語著。
另一半床板又一劈為二,金梅齡滿心憂悶,右掌滿蓄功力,“拍”地一掌,將床板拍得粉碎。
突地,床板的邊緣上,滾出幾個小瓶子來,金梅齡心中一動,跑過去拿起來一看,喜極高呼:“解藥。”
辛捷已漸昏迷,聽到這兩字,精神一振,看到金梅齡高興得又叫又跳,嘴角也泛起一陣笑意,迷迷糊糊地暈了過去。
等到他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金梅齡焦急地守候在他旁邊,看到他睜開眼來,喜道:“捷哥哥,不要動,你己經沒事了。”
原來這床板正是“毒君金一鵬”放置解藥的所在,金梅齡亦知道解藥的用法,辛捷又一次靠著這塊床板,死裡逃生。
金一鵬毒藥雖極霸道,但解藥也極奇妙,辛捷此刻雖覺身力俱倦,但已沒有那種麻痺的感覺。
金梅齡一看他醒來,高興得又哭又笑,她內功已有根基,忙以本身的功力,替辛捷推拿了一會,但她自己亦是又累又餓,從清晨到此刻,她一直守候在辛捷身旁,未飲未食,此刻精神一鬆懈,靠在辛捷旁邊,不覺沉沉睡去了。辛捷也知道自己生命無礙,他對金梅齡的感激和愛,亦是刻骨銘心,呆呆地望著她,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簾上,自己也不覺又睡了。
這一覺,直又睡了一夜,金梅齡睜開眼睛,看到辛捷已醒了,正痴痴地望著自己,嬌笑道:“你看,我睡得好沉呀。”
辛捷湊過頭來,在她的額上親了親,笑道:“你睡得這麼沉,有人把你拐走,你都不知道。”
金梅齡笑道:“你壞死了。”想到昨日的那一番情景,紅生雙頰,羞得滿面像是朵桃花似的,辛捷情不自禁,又在她鼻子上親了親,她嬌笑著爬了起來,道:“喂!你也該起來啦。”
忽地,她又彎下身去,看到辛捷臂上的黑色已全退盡了,嬌笑道:”
“捷哥哥,你試試看站不站得起來,我們總不能再留在這鬼地方呀,而且,我肚子已餓得呱呱叫了。”
辛捷笑著點了點頭,微一用力,便站了起來,竟已痊癒了。
他笑道:“你爹爹的解藥真好。”
“毒藥也不錯。”他笑著又補了句。
金梅齡臉一紅,嘟起了嘴,背過身子去,忽然看到遠遠像是有一本書,微一縱身,掠過去撿了回來,辛捷湊上去一看,那是本黃絞訂成的冊子,封面上是兩個篆書“毒笈”兩字。
兩人邊走邊看,簡直忘記了肌餓,只因那上面記載著的都是天下毒物的效能,和各種毒藥的配製方法,辛捷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只見上面有些毒藥,簡直毒到不可思議,不禁欽佩地朝金梅齡說道:“齡妹妹,說良心話,你爹爹真是位奇人,天下所有的毒物,他都弄得清清楚楚,不說別的,單是絕對無色無味的毒藥,就有好幾種,真不曉得他是怎麼製成的。”
金梅齡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他老人家一輩子都在毒藥裡打滾,現在連他老人家自己都被毒藥害了,有時人會變得瘋瘋顛顛的,有時卻又好好的,現在他老人家不知又跑到哪裡去了。”
辛捷忙勸慰道:“他老人家武功超凡人聖,還會有什麼意外嗎?”
金梅齡一隻手掛著辛捷的胳膀,說道:“我們得趕快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