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蕾聽到後面蹄聲漸近,心知只要被高戰趕上,那麼在他那張誠懇的臉孔下,自己再也硬不起心離開,日後不知要受多少欺騙,一狠心,一連連揚鞭,催馬疾行。
這兩騎一前一後疾若流星的跑著,高戰眼看愈追愈近,心下正喜,忽然斜徑裡反衝出一騎,馬上人高呼:“採花賊,採花賊,快替小爺留下。”
喊聲方畢,已經擋在商戰面前,高戰急忙拉鞭止馬,但疾行之勢非同小可,那馬甚是神駿,長嘯一聲,多形直立而停。
高戰心中正沒好氣,但向前一瞧,登時啼笑皆非,原來正是午間在酒樓上結識的童子。
那重子滿面羞愧道:“高大哥,我以為你是……你是採……花賊。”
經過這一打擾,姬蕾己經走遠了,塵土揚天,只看見一個小黑點。
高戰苦笑道:“小弟,真不湊巧,只差一點兒就趕上了。”
那童子道:“不要緊,不要緊,你騎我這千里龍駒,就算落後十里,也能在一個時辰內趕上。”
他心含歉意,於是不加思索便想把龍駒借給高戰,他可沒想到這千里馬是父親化了無窮心血得來,豈能輕易交給只有一面之緣的人。
高戰心中忖道:“她既然不顧見我,我就是趕上去見面,也只有徒增兩人的痛苦,罷了,罷了。”
高戰道:“多謝小弟,不必了。”
童子道:“別謝!別謝,我聽店裡小二奇談起最近杭州有一名少年採花賊,我遠遠看不清楚,只道一個大男人追趕一個女人,多半就是小二可所說的採花賊,所以……”
高戰介面道:“所以就激起你俠義心腸,驅馬往援了。”
那童子臉上通紅,高戰笑道:“小弟,別介意。”
童子快快笑道:“我沒介意。”
其實這童子根本就不值“採花”是什麼意思,他偷偷出家,就是想揚名立萬,一路上倒也做了幾件救貧扶弱的義舉,心下大是自得,只道江湖生人人均知。這日聽小二再高談江湖異聞,說到杭州出現個功力絕高的採花淫賊,人人怨之入骨。卻是奈何不得,他本是俠義天性,便計劃下手替民除害,他原想問問什麼叫“採花”,可是自持身份,怕被別人譏笑不懂事,心想爹爹說過淫賊就是對女子無禮的人,於是就出城查訪。
高戰問過:“你事情辦完了?”
童子一怔,笑道:“我是去送一份禮物給雁蕩大俠,待會我還得去喝他生日酒,大哥,你也去好嗎?”
高戰道:“我不識得雁蕩大俠。”
童子道:“沒關係,我也不識得他,聽說此人是條頂天立地的好漢子,他這次做六十大壽,並且聲言封刀退出江湖,這附近幾省武林名家差不多全請來了,咱們一定有熱鬧好瞧。”
說話間,己走近林玉等待的地方,林玉看到那童子,又跟高戰回來,心中大喜,卻不露於形色。
林玉笑道:“高大哥,你原來是追他回來呀。”
童子搖搖頭,對高戰道:“咱們這就去吧,去遲了恐怕沒熱鬧可瞧啦。”
林玉問道:“去哪裡呀?”
高戰便說給她聽,林玉嚷著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高戰正要開口阻止,那童子卻道:“好啦,大夥兒一起去。”
林玉聽她幫自己,很是高興,向童子點頭一笑,表示讚許。
三人回店告訴林汶,林波天性靦腆,最不喜歡亂哄哄的熱鬧,就推說疲倦,在店中休息。
一路上,童子一邊領著路,一邊侃侃而談。
童子道:“雁蕩大俠和抗州賈俠是生死之交,所以賈俠就替他在杭城設下壽宴,這賈俠是本城第一富戶,獨霸蘇杭綢絲一業,端的有錢。”
高戰讚道:“你懂得真多。”
童子得意笑道:“我沒事就磨著爹爹和梅公公給講故事,我爹爹在全國各地行俠,一年只有過年那幾個月在家,他對於武林中事,自然知道得很清楚。”
林玉正待問他爹爹是誰,忽然一個壯漢騎馬走到面前,一拱手道:“三位可是替雁蕩大俠秦老爺子祝壽來的。”
高戰連忙拱手答道:“正是,就請壯士引見。”
那壯漢道:“好說,好說。”就引著三人向左走到一家莊院前,轉身對高戰道:“主人就在大廳宴客,在下還須接引客人,就此告辭。”
高戰謙辭了幾句,三人一同走進大廳。
只見大廳裡燈火輝煌開百餘桌,四周點著紅色運明的大燭如手臂,那火餡極亮,卻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