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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一起的,她的靈臺一下澄明到沒有知感,更沒有了重量,像漫山玫瑰無邊的花蕊,在輕風的吹浮下乘著春天和煦的陽光灑滿了人生大地。他的意識一下具體到細節,毫末到分明,象蒼蒼蒹葭的硬杆嫩葉,在和煦的招喚下隨著春風的問候充滿了富裕挺拔。

啊!青春,這就是青春!在心與愛之間徜徉徘徊的青春。

30逃離

第二天當滿院的牽牛花正沐浴在晶瑩的晨露中時,李朝正已來到了村部。他先拿起大掃帚把院子內外掃了一遍,又提著水桶把拖拉機沖洗乾淨。李朝正的殷勤讓隨後趕來的正副支書疑惑不已。王國軍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就把這歸咎為走南闖北的李朝正到底識時務,他明目張膽地向自己表示了臣服。整個一天,李朝正都手不停、腿不歇地跑前跑後。他在部隊裡,表面上是養尊處優提鳥逗狗了幾年,其實手上的工夫一刻也沒有耽擱,所以儘管昨日長途奔襲了半晚,今天又辛勤耕作一天,他私毫也感覺不到疲倦。

傍晚時分,李朝正陪著曹偉把拖拉機開回了村部,就往外走去。王國軍喊住他,說要請他吃飯。看著李朝正這麼勤快地表現,王國軍愈發為以前的橫眉豎眼感到不好意思了,又覺得李朝正畢竟是個人才,以後村裡村外的難纏事還是少不了他的,他就想自己應該像大戲裡唱得那樣去禮賢下士。李朝正著急著去城裡,忙謙恭地表示不敢當不敢當。這又讓王國軍舒心不已。社員們都半年飢半年餓的,身為一村之主的支書家也好不到哪去,王國軍就沒有再堅持。

如此一個月,除非天氣不好或有急事脫不開身,李朝正每晚都馱著化肥去山東交換。在這一個月內,李朝正白天在村裡賣力地表現,晚上則高興地騎著腳踏車往返蘇魯,一切都循規蹈矩地按部就班。只有妹妹正華髮現了馬鳳的心事讓他手忙腳亂了一下。朝正是聰明人,沒多久就明白馬鳳是什麼心思。正華不怪馬鳳懷春太早,卻怨哥哥成熟有魅力。她當時非常生氣,堅定地要去告訴馬宗,朝正勸說了她半天無效後,只得用一件白底藍花的上衣斷絕了她的念想。正華試穿著花衣,笑得嘴巴像青蛙一樣拉到了耳後根,她還自告奮勇地說,大哥有什麼話要傳帶,小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最後一晚交接化肥時,呂敦文竟帶了好幾只端著臉盤的鄉親,這著實嚇了李朝正一跳。老呂把化肥解下後豎放在地上,找著封口線,一用力扯斷了連線接頭,慢慢地抽了出來。老呂把口袋開啟,對著那幾個鄉親說:“叫你們不要跟著,告訴你們都有,你們就是不聽。”那幾名鄉親喜滋滋地誰也不說話,悶著頭在那分化肥。不一會,一袋肥料就分裝到幾隻臉盤裡了。

“你們先回去,我在這還有事。”呂會計假裝不快地喝斥著村民。

待那幾個人走遠後,李朝正抱怨道:“你怎麼讓那麼多人跟來?”

“對不起了,老弟”老呂誠懇地道歉“你的化肥一次運一袋,第二天只夠發放幾家。我按家裡收入勞力排次序,家境差地先發,這幾家人生活還過得去,就排在最後。他們開始還能理解我,後來看著人家先種上的秋菜都快能當飯了,就著急了起來。這不,今天從一早上就端著臉盤在我家裡等我。吃飯時親屬還來換班。”老呂說著就遞給李朝正一根捲菸。李朝正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就著老呂的菸頭點著,也無滋無味地跟著叭嗒起來。

說了幾句閒話抽完了煙,老呂又跑向路邊田裡拔了兩把花生,在溝底水窪左右涮擺了一下,洗淨了泥土。兩人坐在路旁邊扒花生邊繼續著剛才的閒話。再過半個月,花生就可以起摘了。這時節的花生還沒有成熟幹大到硬實,一個個飽含水分甜絲絲的可口,就連殼也是水嫩芬香地饞人。

“以老弟的見識,應該不止是一個社員這麼簡單吧?”一個月的接觸下來,雖然只有一粼半爪的交談,但老呂對朝正已是由衷的佩服。

“呵呵,老哥啊,不是和你說過嘛,我當過兵的。”李朝正兩手食指姆指各夾著花生的半邊,輕輕往兩邊一扯,翠生生地聲音傳來,彷彿都能看見生果的汁水四濺。

“就只是個兵?”呂敦文也摘下一隻花生,扒開丟進了嘴裡。

“我做過領導警衛員,可能跟著領導有樣學樣了點。”李朝正抓過一把花生,把墨綠色的莖葉翻轉過來,尋找根部碩大飽滿的果實。

“什麼級別的領導?地市級的?”老呂來了興致,花生也不吃了。

“要大一些。”李朝正“誇吱、誇吱”地吃得正歡。

“省部級的?”老呂的胃口已自動地抬得老高。

“還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