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丟擲句孫佔的口頭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孫仕還沒賣弄完,李才劈頭蓋臉的巴掌已掄了上去。思正硬氣地很,滿臉是血的一聲不吭。第二天思正就和舅舅研磨起了水晶。開始一段時間,思正還潛心好學,做起活來一板一眼。等他熟悉了水晶行業,知道利弊後,就建議舅舅擴大經營。孫仕看了看目標空一切的外甥,什麼也沒說。思正提了幾次後,見舅舅置若罔聞,就在某一個清晨不辭而別了。
思正到北京後在王府井練過嘴,在八達嶺也擺過灘,可是他帶的幾隻水晶眼鏡連問得人都沒有。這也難怪,林黛玉再怎麼美若天仙,在焦大的眼裡不過是個賠錢貨。思正在北京飢寒交迫地捱了一個月不得不灰溜溜地回了家。
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李才又張羅著給稚氣未脫的三兒子找老婆。媒人第一次介紹,除去天花亂墜的水分外,還附帶了一張照片的實貨。思正看著照片上黃臉焦發的半大丫頭,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以後兩年的情況大同小異,見了照片,氣就不打一處來,偶爾見個真人也怒從心頭起。
見表弟如此挑三揀四,人民教師孫佔的肺腑勸說,聽起來就象刻薄地挖苦了。晚飯要做山竽粥喝,家裡沒有山竽,李才讓思正去自家地窖裡掏些。學業荒廢了,莊稼活倒是沒耽擱,思正挎上笆箕就去了。
打穀場南面一條人工灌溉河渠,從大炮臺直達劍之晶水庫,溝深河寬,春夏兩季水盈及岸,秋冬兩季一馬平川。此時河床上的水草枯黃繁茂的厲害,一陣西北風吹過,嘩嘩聲中蜿蜒起伏向遠方,讓人忍不住。河底翻起堆積在兩岸的土地,肥沃貧瘠的夾生,讓嬌貴的糧食望而生畏,卻令狗尾草蒲公英們青睞不已,一叢叢一簇簇在冬日陽光下歡快地搖擺著和詳。寸土寸金的農人們就在這雜花生樹的地方,壘挖出一座座貯藏蔬菜瓜果的地窖。地窖一般深寬一米,深一米五,長兩至三米,在地勢稍高的地方挖好後,再在上面均勻地搭上木棒,然後再堆上玉米或稻麥的秸稈。地窖一般在頭部留有出口,用草繩捆紮成垛堵好,靠近出口處若地窖挖掘太深,就在挖掘時留出階梯。需要取用果蔬時,拉開草垛,倒退著鑽進去撿拾。取好後,爬出來再堵上草垛即可。有時為了防止牲畜或者大風,還要在草垛上堆些石頭泥垛。地窖冬暖夏涼,有時還會成為流浪者的臨時居所。
場西溝渠上的地窖,全是南北而建,整齊劃一的隆起,象一個個匍匐待戰計程車兵。
思正找到自家地窖,灰頭吐臉地取完山竽,挎著笆箕剛走到村旁,就見表哥孫佔騎著腳踏車從北面過來。表弟倆相見,寒暄幾句後,孫佔剛培養出的好為人師習慣就顯現出來了。他停下車子也不支好,就倚靠著開導起思正。
81思正的愛情
“表弟,你老大不小不趕快成家,還等著做縣令的乘龍快婿?”孫佔古典小說讀了不少,這是他能當上人民教師的主要原因。
“這不是沒碰到合適的嘛”思正辯解著。
“啥叫合適的?你既不是權傾朝野,更不是富甲一方,有什麼資格挑挑揀揀的?”在學校裡,孫佔要說這些大段話語,純粹是對牛彈琴,現在他好不容易抓住賣弄煊耀的機會了。
“什麼啊?”思正不滿了。
“難不成你才高八斗,貌若潘安?好象你還沒我懂得多吧,長得也不比我好看吧?就算長得好看,還能當煎餅,當大蔥?”反正親戚裡道的,孫佔心想說幾句過過嘴癮也無妨。
“你,你?”思正兩眼冒火,肚內雖然有貨,可都是些生活實用技能,全無半點鬥嘴表面工夫。
“這不孫老師嗎?你那麼才高八斗,做一個月只拿五元錢的工作,實在有點大材小用啊。”朝正剛當上支書沒多久,今天去鎮上開會,回家時剛好碰見表弟在訓斥弟弟,忍不住就插了一句。
“俺哥回來了。我和思正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孫佔見是朝正,剛才一副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樣子,馬上變成低聲下氣溜鬚拍馬的諂媚。表哥現在是一村之主,除去土皇帝不說,自己現在騎的腳踏車,還是從表哥那連偷帶搶來的。孫佔當了教師,嫌來回走路有失風範,看錶嫂整日在家哄孩子,就把她不常騎的腳踏車借來騎用一下。這一騎就騎了近一年。後來說做價五十元賣給他,到現在他還湊齊那五十元錢。
“你這個表哥怎麼做的?不幫他就算了,還冷嘲熱諷的。你們家弟妹不是前頭的嗎?讓她也給思正留意一下。”朝正有意想再損他幾句,看他一臉堆笑的樣子,想想就算了,讓孫佔媳婦幫忙介紹。
“思正啊。你表哥說的也對,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