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拖拽不下,就回頭喊道“爺爺,快來幫我?”海洋淚如雨下,邁腳前進。他一動,揚帆不見了。他擦了把眼淚嘆了口氣,剛要轉身,馬寶出現了,他一身是血,看著父親,嘴裡輕輕地喚著“大,我疼,我疼!”海洋的心裡又一陣大慟,他輕聲說著“兒子,大沒用,大沒用,大讓你受苦了。”馬寶突然睜大了眼睛“你個老不死的,沒用的東西,你怎麼不去死?”馬海洋心裡一驚。馬寶突然又變成了馬揚帆,小小的身形岔著雙腿,稚嫩的小手指著馬海洋“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說著說著,他的額際像是門簷,嘩嘩流下了股股整齊鮮豔的血,“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去死?”聲音尖細淒厲。海洋一身冷汗直冒,又想到這是孫子,他平添一身膽氣,“孫兒別怕,爺爺救你,爺爺救你!”他大叫著往前衝去,卻感到臉被戳住了。眼前仍是一片瓜架,月輝吹擺的葉,聲聲拍打著枯乾。
我沒用,兒子孫子在叫我去死?是的,我沒用。追求幸福,是人的權利,能夠享受幸福,那就是人的能力。
我沒用,那我就去死吧。 。。
425孩子,你可不能想不開啊
死亡的念頭像一把鋒利的刀,它輕輕在你的心上劃一下,你就再也掙脫不了它的疼痛。
對,我沒用,我該死。兒子和孫子都在院牆外的瓜架處,那麼此地就是我在陽世陰間輪迴的入口。馬海洋看著面前影約的紅磚水泥牆,斑駁的牆面抓附著懶散的爬山虎。對,就是這,就是這堵牆。馬海洋打定了心神,將衣服稍微整理下,就要往前衝去。似乎死亡仍在拼命的劃割,那茲茲的聲音像風在塗抹著血畫,只是那麼清晰地呈現在耳鼓的敏銳裡。但是海洋感覺不到劃割之下讓人難以釋懷的疼痛。他定了定神。那茲茲的聲音傳自院子。
他急忙返回院子。
水井臺前,兒媳正一下一下有節奏地磨著菜刀。
“孩子,你可不能想不開啊?”馬海洋跑上前。王慧慢慢轉過臉,手不停;繼續發出茲茲聲,偶爾抄一下水澆在磚塊大小的磨刀石上,“爸,我不會想不開。如果真地要死,我也會為揚帆和馬寶報完仇再死。”王慧的語速緩慢,像冬至那晚的冷氣,徐徐而來冰冰而至。馬海洋打了一個冷顫,隨即愧疚起來。我還是個男人嗎?王慧以柔弱之軀尚能想到為子為夫報仇,我怎麼只想到自殺呢?馬海洋再看向兒媳,王慧的身影在磨刀石的寒光中漸漸高大起來。一股膜拜的信念在馬海洋心中升起,他多想匍匐在地,向她傾訴自己的無助,釋放自己的懦弱,膜拜就是依靠。
馬海洋心裡安慰一些,嘆了口氣又埋怨起自己,我還真地是沒用,還是兒媳說得對,要死也要報完仇之後再死。最難是躊躇,最易是意絕。馬海洋關照兒媳一句“早點睡了”就走回屋裡。魏幽苑還坐在床上發呆,馬海洋看看她,就*上床自行睡去。這個時候,魏幽苑需要的是安靜,也就是逃避。馬海洋想通了,也想開了,不一會就呼呼而睡。
今晚沒有人來看望馬海洋,全村的人都知道交了錢打了人,馬揚帆仍沒有回來,那一定凶多吉少,誰也不想面對一家老少那苦澀的臉。
李射正乖乖地跑到大哥家,等候大哥的痛罵。現在,他知道怕了。
李朝正沒有罵弟弟。他讓倩堯找來二弟李陽正、三弟李思正,還有二堂兄李朝元。弟兄五個圍坐在八仙桌旁,誰也不先開口說話。陽正、思正、射正歲數小,朝正不說話,他們也不便先開口。朝元年長,想說幾句,又因為老婆徐芬霞,心裡有愧,也不好意思說什麼。大家都清楚,朝正找他們是商量拆遷的事。兄弟中只有射正一人在家務農,別的都在縣城有工作,照理說拆遷不拆遷和他們沒有多大關係,他們也懶得操這個心,只要大家都一樣,不要區別對待,那他們就不管多少。民不患貧患不均。現在因為李朝*婆徐芬霞紅眼不過別人養豬,慫恿著李射正和湯倩堯也加入了村北養殖的行業。大家都是成人,知道在社會辦事,是能避就避,能讓就讓,民不與官鬥。射正也是,別人稍鼓動一句,就不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426兄弟,跑吧
朝正看這麼沉默不是辦法,就問朝元“二哥,射正也打了人,等拆遷辦騰出手來,肯定不會放過他。我們雖然兄弟也有幾個,但這次是集體事件,若是別的時候還好說,這次恐怕譚剛和康中都不會善罷甘休,更何況他們背後還有劉北斗。”
雖說朝元年長,但閱歷比起朝正,還是相差很多,他也不拐彎抹角,“朝正,你說怎麼辦吧,二哥聽你的。”
朝正也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