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們等著,老子這就燒死你們。”說完馬海洋轉身提起汽油就往自己身上倒去,邊倒邊說“揚帆,爺爺來了,寶兒,大來了。”馬題忙撲上來抓住海洋的手“海洋,你不能,你不能啊。”馬海洋一用手,把馬題推了出去,直退到床邊又後仰到床上。
馬題不顧自己老邁,一個翻身爬起,又衝上去抓住海洋的手,“海洋,你不能這麼自私,想想你老婆,你死了,你老婆怎麼辦?”海洋正在瘋狂狀態,什麼也聽不進,他只知道他要燒死譚剛,他要為孫子為兒子報仇。海洋猛地一推,馬題倒退出去,腦袋碰到牆角,被撞地暈頭轉向。馬海洋已把半桶汽油盡數倒在自己身上。他撳亮了打火機,對著外面大喊一聲“老婆,下輩子我們再做夫妻”就把火頭往身上一按,忽啦一下火苗佈滿了馬海洋全身。馬題大叫一聲“海洋!”海洋提著油桶進出幾次,地上有遺漏的汽油,有了火苗,瞬間燃燒,細細一條透邊門縫燒向了外面。上午馬海洋在房前澆了一地的汽油,這時已浸透了地面,嘩啦一聲也燃燒了起來。王慧正對著窗戶,看見公公身上著滿了火,淚如雨下“爸,爸,爸爸。”她的手左右扭動起來,兩個拆遷人員拼命抓著她。
李朝正正和村民們一起趕來,看到這個情景,都呆在了原地。魏幽苑哭喊一聲“海洋!”魏幽苑沒有看見渾身著火的海洋,只是看到自家的看護屋外滿是火,就心知不妙。
馬題左右看了一下,抱過床上的毛毯往海洋撲去。渾身是火的海洋絲豪感不到疼痛,他轉臉對馬題說“小爹,保重!”就轉身往窗戶上爬起,他衝著譚剛的方向大喊“譚剛,拿命來,拿命來。”逃出火圈站在不遠處的保安隊長望著馬海洋火燒的猙獰,腿不住地哆嗦,哆嗦著哆嗦著,撲咚一聲跪倒在地。
水火無情,大火燃燒了半天,馬海洋爬了一半的窗戶,腿一軟掉了下來。他疼地在地上拼命打滾,嘴裡仍在喊著“譚剛,我要燒死你,我要燒死你。”馬題把毯子猛地罩在他的頭上。不料毯子是毛料,遇火燃得更快,都燒到了馬題身上。馬題忙放手撲打滅自己身上的火頭。他看了眼外面,想起了十米*的河渠。突然間,九十幾歲的馬題,不知哪來的力氣彎腰將正疼痛扭動的馬海洋一把抱起,然後快步走向視窗。馬題的身上馬上也著起了火,但他忍著劇痛將馬海洋一下丟擲了窗外。馬海洋落在門外的火圈裡。突然有了更大的火種,早晨傾倒的汽油更充分地燃燒起來。
魏幽苑已跑到了橋邊,她看見了自己滿身是火的丈夫,因為疼痛而扭曲變形的臉“海洋”如鬼魅的聲音迴盪在養豬場。她迅速地衝過橋,要向趴在地上,在烈火中扭動的海洋撲去。李朝正已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魏幽苑。
馬題以不可思議的力量,從視窗也爬了出來,他的上半身已全部燒著了,鬍子頭髮早已燒光,臉上邊燒邊哧哧地往外冒著油。馬題爬出來後,不顧自己,彎下腰抱起海洋,緊走一步,用力地把馬海洋往河渠裡一丟,火熄滅了,河面上茲茲地冒起了白煙。馬小習和幾個年輕人早就跳下了河。
馬題將馬海洋奮力丟擲後,已耗盡了心力。他兩腿站直,雙壁向上往彎,保持著最好將海洋丟擲的姿式,然後任火在自己身上跳舞。
“小爹”李朝正鬆開魏幽苑,眼裡含著淚花。他看著已被燒死,卻仍然直直站在那的九十歲老人馬題。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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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剛、保安隊長、拆遷隊,全都嚇傻了,他們從沒見過這麼慘烈的場面,一個站在原處呆苦木雞。
馬海洋被抬了上來,馬題身上的火也被澆滅了,他們被抬放在一起。他們都已經碳化了,黑黑的乾瘦。不同的是,馬海洋縮成了一團,馬題長身而立,腿直直兩臂上彎。
姓馬的子弟,全部跪在了地上,放聲痛哭“叔啊,小爹啊!”“你們死得好慘啊!”魏幽苑死命抱住縮成一團的馬海洋“海洋,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王慧掙脫了,抱住婆婆和公公哭道“爸爸,爸爸啊。”村人們看到這慘烈的場面,無不落淚。多少年來,被人冤枉時沒有哭過,坐牢時也沒有哭過,只在兒子離家時哭過的李朝正,不禁潸然淚下,他想起和馬桂去北京時,馬桂迎著火車頭,喊著“毛主席萬歲”的情景。
馬小飛抱著馬題的屍首,大哭道“小爹,小爹,你一個老人,得罪過誰啊,要有此下場。”馬炳黎血氣方剛,他哭了幾聲,就站起來大喊道“報仇,報仇。”馬氏子弟全部站了起來,他們齊喊“報仇,報仇”。當村民們擦乾眼淚,尋找那些拆遷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