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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我覺得無缺今天整個換了個人,高深莫測。也許這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我明天就走。”無缺端起酒杯晃了晃,聞了聞,呷了一口。
“多久?”我端起杯問。
“永遠!”
噔!我把鬱金香酒杯往桌上一蹾,濺了一手。真是一字千金,如雷貫耳,無缺終於攤牌了。雖然是早已預測的結局,真擺到眼前了,竟不知如何很有風度地對待,我提高了聲音問他:
“為什麼?是你媽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你哥給你父母心上捅下的窟窿,要你來填補,真是牽強。那麼你自己呢?”
“當然是我的主意,跟我家有什麼關係。我是個沒結婚的男人,和你結婚,我父母親戚會怎麼看?我師兄師弟會怎麼看?我還怎麼去幹事業,你以為我就沒受傷害,我還能在學院呆下去嗎?我當然得走,明天就走。”無缺的聲音也提高了八度,引得吧檯前坐著的幾個人抻著脖子往這邊看。
“你自私!”我想回敬他,卻找不到更惡毒的詞。聽他這番話,我像複習了一回閒置已久的功課。沒錯,這樣的話,幾年前老木也說過,如出一轍。我從桌上的花筐裡抓了把紙巾狠命擦手上的酒,粘粘的,怎麼也擦不淨,讓昏暗的壁燈一照,竟像血。血淋淋的一隻手,伸向無邊的黑暗。
“對,我就是自私,你別忘了我是研究Shellfish(貝類)的,這個詞念起來和自私(selfish)一模一樣。我懶,我貪財,我貪色,我抽菸,我賭,這些你都不知道。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無缺惡狠狠地“咕咚”吞下去一大口酒,像不過癮似地,又從口袋裡掏出煙,很不熟練地點上,向著我噴了一口煙,努力想把自己裝扮成個浪蕩小哥。
我盯著他的眼足有半分鐘,無缺的目光開始遊離、躲閃。我明白了,他這些拙劣的表演不過是想讓我死心。是減輕他的內疚?還是想減輕我的痛苦?我要得到答案,我想我不妨把戲演下去。立刻,我也變成了工於心計的女人,不屑地告訴他:
“你以為你是誰?我對你好,是為了妮妮。別忘了,給她找個博士爸爸,在他的栽培下,她長大了至少也是個碩士,這樣的好處,上哪裡找?對我而言,你既然這麼說,你走,你儘可以走,你走了,我的生活才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
“什麼變化?”無缺一下子擔心起來。
“結婚、生子。”我咬牙切齒地說。
“跟誰?007?小丁?不對,我知道了,一定是老木!”無缺頓時黯然失色,無限迷茫。
天生不是演戲的料,答案不解自破。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上來了,眼皮不敢眨一下,一動,必然淚流成河。無缺也像突然間明白了什麼,他把手從對面伸過來,慢慢地抓住了我粘著酒液的手,便越抓越緊,我把另一隻手伸過去,抓住了他的另一隻手。這樣,兩個人隔著一張窄窄的小桌,沉默著,傳遞著心靈的聲音。外面,嘈雜的世界裡那長髮男人如泣如訴地唱著:
“我要你抱緊我/抱著我/你要好好愛我/我會給你所有的快樂……”
我只覺得,在飄著煙霧、酒氣、浪笑、吵鬧的混濁空氣中,兩個赤裸裸的靈魂驀地就手拉手飄出肉體,徜徉在杯盞交錯間,徜徉在亮著華麗燈光的舞臺上,徜徉在男歡女愛的一個個昏暗的角落,徜徉在吧檯上發出光芒的酒瓶間。飛啊,找啊,他們在杯沿上擁吻,舌頭上流淌著杯裡的酸甜苦辣,流到脖子,流到胸,流到小腹,流到腳跟,飄浮的煙塵匯成瞭如紗如幻的帳幔,兩個靈魂在帳幔裡翻滾著,喘息著,在嗆人的煙霧裡燃燒著,飛濺著火星,在滿世界飛舞的音符間,振顫如兩片相撞的銅鑼,突然,“嘡”的一聲巨響,合成一體的銅鑼在顫動中化成漫天的碎片,撒向慾望的天空……
四隻相握的手同時一顫,彷彿靈魂一下子迴歸了肉體,透過彼此的眼睛,躲在這個愛情的角落裡,無奈地向外面的世界張望。
這時,有個聲音從我的心裡發出來,她這樣跟無缺說:“無缺,40年代有個女作家蘇青說過:如果深愛一個人就不要嫁給他。過去我不懂,現在我想通了。”
被無缺握著的手一下子很痛,無缺使足了勁。有個聲音從無缺心裡飄過來,他說:“我會把這份愛情做成標本,藏在我心裡,當做課題,研究一輩子。”
“這裡本來就不是咱們待的地方,來,把酒喝了吧。”無缺端起他的杯子,像端著一杯剛滴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