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維微閉著眼,讓灼烈的酒精嗆上鼻尖,暫時麻痺他的大腦神經。他一揮手,暗示侍者再送來同樣的一份。
他怎麼突然酒喝得這麼兇?謝凌凌敲敲桌子,把冰水遞到他手邊。“我不想和一個醉鬼說話。”
“我的酒量很好。”他濃眉微蹙,迥異於平時的性感形象。
“心情差時喝酒特別容易醉。”
“你如果有心情跟我討論喝醉的問題,不如先回答我的問題——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的下顎朝那隻戒指絨盒一指,因為疲累而緊繃的臉頰沒有任何求婚的喜悅。
“我不認為你像個想結婚的男人。”她黠亮的眸毫不掩飾她此時的打量。
“如果我不想結婚的話,就不會浪費時間去相親,你該知道我很忙的。”他眼眸不耐煩地一玻В�恍κ彼�牧撐佑兄只餚惶斐傻鈉�啤�
他這一層迥異於花花公子的陰沈面,她從沒見過。不過,她對他沒有什麼特殊企圖,所以沒什麼好怕。
“你相親是為了什麼目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閣下和女明星過夜的照片,昨天剛登上雜誌封面。”她說。
“我不認為你會介意,所以才會選擇你。”他氣定神閒的模樣,完全沒有罪惡感可言。
“你如果要一個縱容你的妻子,請你另請高明吧。我或者不介意你在外頭花名盛傳,不過我愛面子,我不可能在你喝酒摟著女人回家時,還幫你拿拖鞋。”她可以接受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但她不要當一個沒尊嚴的妻子。
“我不會對我的妻子做出那麼沒品的事。”黎子維將那隻絨布盒往她的方向一推,黑色絨布盒在她手邊停住。
“我只是舉例。”她一挑眉,直接把絨布盒拿回他的手邊。
“我的時間不多,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黎子維倏地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整個人驟然往前一拉。
她微怒的冷眸與他灼熱的視線,頓時相融。
她想抽回她的手,卻乍然聽見他以低嗄的聲音說道:“你應該知道在我們相親不久後,我媽的身體就出現狀況了。”
“我知道,胰臟癌末期。”謝凌凌嚴肅地點頭,突然發現他的手好冷。“我很遺憾。”
“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肝臟和肺部了,醫生說她……活不過五個月了……”他停頓了下,選擇一口氣把話說完。“我媽昨天和我長談之後,已經確定要停止化療了,我會請人在家設定一套安寧病房的裝置,讓她平靜地把她剩下的日子過完。”
停止化療,不就是代表……謝凌凌深吸了一口氣,別過了視線,不想讓他看到她的脆弱,因為淚水已經無預警地湧上了她的眼眶。
她喜歡伯母,她們比真正的母女還有話聊啊!
怎麼相處的時間居然這麼短暫?
是他的手在發抖,還是她的?
謝凌凌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她忙著用力地眨著眼,好讓自己眼中的溼氣化為烏有。
黎子維仍然握著她的手腕,身軀卻與她拉開了距離,為的是想更加看清楚她來不及藏起的脆弱。
他會去相親,的確是由於媽媽病中的期望。不過,謝凌凌迥異於一般千金大小姐的獨立與冷豔,卻始終讓他另眼相待。
事實證明,他沒看走眼,媽媽也沒喜歡錯人。謝凌凌果然是在乎媽媽的。
“有什麼事,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嗎?”等淚水都被眨幹了,謝凌凌才願意再度回過頭看向他。
“有,嫁給我。”黎子維簡單地說道,開啟了那隻絨布盒——三克拉的鑽戒在燭光底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謝凌凌抿緊唇,目光停留在那隻戒指上。
她相親過十來次,不是早就預期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求婚場面了嗎?
可她,真的要嫁給他嗎?謝凌凌仰起臉龐,看入他那雙深不見底的深黑色眸子裡。
黎子維接過侍者再度送來的雙份波士,放在唇邊輕啜了幾口。
“需要來一口嗎?”他就著酒杯邊緣,與她的視線交會。
謝凌凌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黎子維一笑,欣賞她的瀟灑。
“這是我母親的結婚戒指。我們相親後,她把這隻戒指交給了我,她喜歡你。”黎子維簡單地說道。他的長處就是擅長判斷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情勢,所以他公司的併購從沒失敗過。
“你要為了你母親結婚?”當唇間都還是酒味時,她實在無法阻止自己實話實說。
“有何不可呢?女人對我來說,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