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那麼重。”
他知道她的媽媽心機頗重,但是卻總是無法完全理解,她對她媽媽的恨何以會如此深重。
“你不知道她做過多過分的事!”她搖著頭,發出一聲低吼。
“那你可以說給我聽。”他握住她的肩,認真地看著她。
“我不該說的,我應該讓你對她保有最後一點尊重。”謝凌凌側身拿起紅酒一飲而盡,握著酒杯的手掌用力得連指節都泛上了紅。
“不論你說了她什麼,只要是在人前,我都會幫她做足面子的。”凌凌是他想攜手一生的女人,他當然想更瞭解她。
謝凌凌晃動著高腳杯裡的紅酒,看著深紅的酒液在光線下映成了血般的黯硃色。
“我媽是我爸的第三個老婆,養在外頭的那種。”她壓低了聲音,與其說是在吐述真相,不如說是她在回憶往事。“我媽旁敲側擊了十幾年,我爸始終沒意思把我們接回家。所以,我媽偷了我二哥的日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遞給我爸。我二哥文筆好,我爸被感動了,把我們母子三人全接回了家。”
“你爸爸本來就該對你們負責。”他不知道在她這樣輕描淡寫的句子裡,怎麼會有那麼深的仇恨?
謝凌凌抬頭看他一眼,淡淡地抿唇,那笑意微帶嘲諷——他會懂嗎?
黎子維眉頭一蹙,覺得不是很舒服——他是在試著瞭解她,她應該和善一些吧。
“故事還沒完。我們一進謝家門,二媽就自殺了。”謝凌凌按住他的唇,沒讓他開口。“我二媽到現在還是植物人,我二哥卻從此揹負著罪惡感,不曾快樂過。我媽沒有考慮過二哥或我的心情,她成功地巴結上大媽,從此呼風喚雨地當上她的謝家三夫人。”
二媽自殺的那天,她看過媽媽興奮的笑容。從此,她對媽媽寒了心。
“不好受,對不對?”他握著她的手,低聲說道。
她愈是淡漠地述說著往事,他就愈覺得她的心裡還沒有真正的釋懷。否則,她怎麼會每次接到她媽媽的電話,反應都如此激烈呢?
“其實,不舒服的感覺可能大過於不好受。我流著和我媽一樣精明的血液,我比誰都清楚她的想法,我只是不想撕破臉罷了。或者該說,我只是不想脫離富裕的日子吧?”她乾笑一聲,拿起酒杯喝下最後一口紅酒。
黎子維一語不發地凝視著她茫然的痛苦眼神,將她輕擁入懷中。
他不想她把她媽媽想得那麼糟。他能感覺得出來,她其實是有些自責的——自責她自己無法阻止她媽媽的爭權奪利。
“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會排斥她的來電,也不喜歡她去找你媽媽的原因了吧?”她趴在他的肩上,呼吸著他的古龍水味道,心情這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放心吧,我想她有分寸的。她不也經常在我們上班時間去拜訪我媽嗎?可是我從沒聽我媽說過她有什麼不良動機。”他說。
“你以為我媽會放過你這隻肥羊嗎?那是因為我警告過我媽,她如果敢在婆婆面前耍任何心機,那我們母女也別當了,我會把她列為我們家的拒絕往來戶。她知道我的個性,我是會說到做到的。”謝凌凌從他肩上抬起頭,口氣堅定地說道。
黎子維笑了,輕啄了下她的唇。
“我喜歡你說我們‘家'的神情。”他相信他們的家會是一個能讓她放心哭與笑的地方。
“我現在是認真要和你建立一個家的!”謝凌凌鄭重地宣告道,臉頰和眼眶都被酒意染得薄紅。
她知道如果不是借了酒膽,她是不敢對他說這些話的。可是,她畢竟是開了口,在他面前顯示了她的真心。
而她,不後悔。
“我當然知道你的認真,因為我比你還認真。你應該日日夜夜都能感受到我主動而積極的態度,不是嗎?”他攬住她的腰,身軀緊貼著她,眸光也璀亮地逼近她的眼。
“又貧嘴。”她嬌笑著,食指輕戳了下他的眉間,卻突然驚撥出聲。“啊,你不是半個小時後要去找我媽嗎?你還有什麼人還沒打到招呼,趕快去處理啊。”
“我很高興你是個能幹的職業婦女。”他吻了下她的額頭。他甚至不需要開口,她便能理解他在工作上的需求。“我先去和幾個老主管打聲招呼,他們坐在包廂裡。你想一塊過來嗎?”
“我休息一下再過去。”
謝凌凌對他揮了揮手,看著他精健的背影,她支肘撐住自己的臉龐發起愣來。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只知道說出那些往事後,她的心靈其實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