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靈平日當是不敢上九生派,此時陰靈集聚,皆是受了往生劍莫名力量的牽引。且說修真之人道寶法決玄妙無比,普通法寶道決雖然不至於能滅殺魂魄,可禁錮之類卻是可行的,況且這九生派正氣浩蕩,陰靈趨利避害,忌憚都來不及,別說像這般放肆的衝上山了。
眾多弟子見得此狀,雖然心有慼慼,卻並未露出什麼怯象。幾位長老也不出手懲治陰靈,其一,是信奉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天道規則自有約束,善惡因果,輪迴相報。其二,是因為陰靈也是受得牽引,是無辜之物,各人皆是懷有一顆仁義之心,這也間接符合大道至聖之理,能減少心魔困擾,也更容易得天眷罷了。
當下,空中莫名的嗚咽之聲雖然大盛,卻只有聲音,沒有什麼其他作為,或是忌憚九生派暗處的白虎神獸,或是忌憚南玄手中往生劍的莫名力量,漸漸的,嗚咽之聲消失,閉眼尋找的南玄也緩緩睜開了眼。只見,那南玄通紅往生劍劍尖的屍體上細小的紅色光粒迅速彙集,漸漸組成一個模糊的人形,正是那死去四個弟子中的其中之一!
“怎麼?你剛剛看起來還虛弱得很,怎麼現在就好了?生龍活虎的;都會跑了?”墨合不知何時已經站立在大殿外的臺階前,不屑的望著正要逃跑的韋書,提掌單手便朝韋書的面門之上拍去。
墨合出手快如閃電,只看到一片殘影。韋書避之不及,腦門子被拍得頭暈目眩,身體正要往後倒去,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住,穩住了身形,當下其臉上表情痛苦不堪,似有千蟲撕咬一般。此時,那韋書眉心位置當下便湧出了大量拇指大小的黃色花瓣,在其身旁更是漸漸匯聚成一個虛擬人形。
“你這是什麼邪法?一個投影麼?”待人形成型,墨合發出一個疑問,較有興趣的望向韋書。
“你,你,你……”韋書先是雙手捧頭,待看清了人形,當下變色,像是忘記疼痛般,驚訝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身外投影’需要極其龐大的靈力支援,雖然是吸取韋書靈力,可尋常高手投影也不能超過千丈,如果我所料不錯,你該是來尋仇的那七妖之一吧,你竟然不逃,還敢留在靈烏峰麼?”墨合當下厲聲喝道。
“唉……憂傷之花啊,讓人如此落寞失神。”憂相使也不答墨合,看了看身上飄浮的幾朵黃色花瓣,感嘆一番,繼而對著韋書道:“咒印的力量啊……看來你遇到麻煩了啊,你不用胡思亂想了,我給你下的便是一個咒印。這個咒印玄妙吧?當你需要力量的時候,解開這個咒印,便會得到一股神秘力量,這股力量你慢慢感受吧,我正在尋找嘗試的人選,沒想到在你身上成功了,看來你的潛質不錯。不過,你得注意的是,這股力量的反噬也很是驚人呢,少則昏迷幾天,多則三月,還有可能的是,會讓你喪命。你要是不想死,來極南之地尋我吧,給你一個容身之所,叛變者不需要忠誠,只需你效力。不過,你今日判出師門,可能以後永遠也得不到他們的信任了,包括我的,我是這麼想的,來與不來,隨你意願。”說罷,黃花越來越暗淡,待這黃色花瓣匯聚成的人形說罷最後一個字,彷彿用盡了積累的所有靈力一般,飄散在空中。
韋書眉心一個拇指大小的古樸符文成型,當下氣勢猛漲,人也換了一種神情,顯得愈發運籌帷幄,更加懷有掌控一切氣度。可這墨合身為迴天峰長老,積威已深,而此時這門中其他長老又相繼步行到了殿中觀看,韋書想也不想與墨合對了一掌,就是一個逃。
兩人一擊,墨合後退了三步,韋書借得掌勢後震之力拉開了幾丈距離,直往山下狂蹦而去,勢頭急同風火。韋書身為四大奇子之一,實力高深莫測,其在師長兄輩面前做得一套,在外面弟子面前做得又是一套,可謂是兩套做人方式,在外觀看的弟子都知道韋書心狠手辣,喜歡下暗手,見他要逃跑,竟然都避得遠遠的,無人敢攔他。最讓人可笑的便是不但沒人攔他,還相繼讓開了一條道路。瞬間,韋書便消失在眾人視線,墨合重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無奈這群弟子門貪生怕死,還是九生派又出了叛徒,頓了頓腳,朝其直追而去。
“……這,這個逆子!”餘七見得自己座下韋書逃跑,捂住心口,扶著朱木大門門框,身軀仍是顫抖不已。顯然已經怒火攻心,幾個弟子上前扶住他,卻被其甩袖推開,餘七沿著牆壁直滑而下,坐落在地上,輕輕道:“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此時餘七竟然唸叨著三字經,顯然是內疚不已,一直喃喃自語,還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其一身道袍雖然潔淨,可此時清風帶起白鬚拂面,頓覺有些心寒,神情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滄桑與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