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華琨趕回來後,卻意外看到陛下還坐在御案前,跟他離開前並無不同。
華琨欣慰之下,又自責自己速度太慢,竟然讓陛下等待:“陛下,是臣的罪過,竟然讓陛下久等了,臣這就與陛下出宮。”
容嫻一臉純然的說:“朕在等午膳。”
華琨表情一僵:“!”
容嫻手裡捧著醫書一臉耿直道:“時至午時,朕決定用膳後再出宮去。”
她朝著華琨稍稍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安慰道:“朕並沒有等你,所以華卿不用覺得愧疚。”
華琨:“……”頓時就沉默了,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陛下的安慰有用。
還不如不安慰,起碼他還沒有那麼尷尬。
書房內的氣氛一時陷入了迷之尷尬中,容嫻隱隱恍然,自己好似不經意間將天給聊死了。
她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午後出宮,華卿可安排妥當了?”
華琨木著臉道:“已經妥帖了,不過陛下,您本來是打算前往太尉府去看——”
‘熱鬧’二字在華琨嘴邊繞了一圈後,他選擇了一個稍顯委婉的說法道:“——看白三公子的,但白三公子剛才已經來過了。”
容嫻眨眨眼,訝然道:“我沒有告訴華卿嗎?我下午除了要去接同舟入宮外,還要去見見那位老大人。”
華琨一懵:“您並未說過啊。”
還有,您要去見哪位老大人,為何他一點兒都不知情?
看著華琨滿臉茫然的模樣,容嫻好脾氣道:“前日朕更換寢宮牌匾時出現的那位老大人,朕準備去看看他的。”
容嫻說罷,頗為感慨道:“華卿連他都忘了,還真是忙昏了頭。”
華琨表情有些崩,這跟他忙不忙半點關係都沒有,明明是陛下沒有提前告知,更沒有半點風聲透露出來,他如何能知道。
華琨驚訝道:“陛下,您知道那位老大人是誰?”
容嫻起身朝著外面走去,乾脆利落道:“朕不知道。”
華琨:“……”
容嫻意味深長道:“朕以為,華愛卿當知曉的。”
華琨臉皮抽了抽,深深一彎腰道:“臣知曉,臣這便為陛下安排下去。”
容嫻用膳的功夫,華琨已經將一切安排妥帖了。
二人走出房間,華琨恭謹道:“臣為陛下引路。”
“先不急。”容嫻朝著臥房走去,“讓嶽同山不用跪了,去宮門口等著吧,你一刻鐘後再來。”
華琨清楚,陛下能說出這句話,便代表著嶽統領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低聲應道:“諾。”
容嫻回到臥房後,從納戒中取出一件白裙穿在換上,外罩銀紗。烏黑的長髮被一根素色綢帶綁著,簡單而柔婉。
她伸手將小蛇拿起塞進了袖中後,目光落在了床邊散發著淡淡藥香的荷包上。
容嫻沉吟片刻,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一根枯草塞進了荷包中。
將荷包恢復原狀,容嫻這才滿意的將它掛在了腰間的玉帶上。
打理好自己,時間剛好過去一刻鐘,華琨已經等在外面。
容嫻也沒有耽誤,她起身走朝外走去。
“陛下。”華琨喚道。
容嫻翻手一轉,一隻胖胖的青蟲正乖巧的待在她手掌心。
“這是朕煉製的蠱蟲,它產下的卵可以破繭成蝶。”容嫻指尖一彈,青蟲直接朝著華琨飛了過去。
華琨下意識接起青蟲,有些摸不著頭腦。
容嫻淡淡道:“朕身上有它們喜歡的藥草,帶著它們便能得知朕的行蹤。”
當然了,若她將青蟲喜歡的藥草氣息遮掩,華琨便也無法找到她了,但這話容嫻卻沒有說出口。
這次出宮雖說在京都,天下龍氣匯聚之地,但容嫻一向小心為上,這尋蹤蠱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華琨一怔,捧著青蟲的動作頓時小心了起來,他恭敬道:“陛下放心,臣定不會讓青蟲離開視線半步。”
“走吧。”見他應了後,容嫻便沒有再多說別的,她雙手抄進袖中,不緊不慢的朝宮外而去。
華琨明顯怔了怔,從他昨日看見陛下看時,陛下便一直都穿著稍顯尊貴的紫裙,如今突兀換上白裙後,身上那至尊至貴之氣被削弱了很多,整個人都溫柔了下來。
“在想什麼?”容嫻突兀的問道。
華琨笑了笑,如實說道:“臣在想,陛下此時真像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