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后,容嫻背起藥箱走出藥堂。
她關上門,剛轉過身一道冷風吹來,鼻尖有點點涼意。
她抬頭看向天空,驚訝道:“下雪了?”
容嫻已經有上千年沒有見過雪了,不管是聖山還是玄華山,都是一年四季如春,時隔千年,又見到了一場洋洋灑灑的雪花,容嫻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了眼氣息更加柔和的少女,雲遊風忍不住開口道:“你很喜歡雪嗎?”
容嫻彎彎眼眸:“喜歡。”
她當然會喜歡了,這世間有什麼比雪更表裡不一嗎?
明面上純白清澈,乾淨的讓人心生喜愛,可當你將它與泥土混在一起,便骯髒的難以入眼。
雲遊風神色有些複雜:“喜歡就好。”唯有心性純善的人才喜歡這種純潔的色彩。
他莫名有些感傷,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個冬季,當年那個孩子也長成大姑娘了。
容嫻揚眉一笑:“怪不得有些冷呢。”
雲遊風看了眼身上單薄的衣裳,這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術法並不精通,所以才會感覺到冷。
害怕容嫻被凍的傷寒,他將人快速帶回到住處,這才放心了下來。
雲遊風離開後,容嫻披著披風站在窗前聽著外面颯颯的落雪聲,眸底的溫暖散去,抿起的嘴角讓整個人看上去比冰雪還冷。
在這個冷寒的雪夜中,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曲浪,南州歸土城可有異樣?”容嫻忽然出聲,她的神色有幾分複雜,似是懷念,似是憂愁。
中年男人或者說是曲浪的身影從陰影處走出,恭恭敬敬的應道:“回大人,歸途城並無異樣,寒溪尊者一直有派人守著。”
他從五年前跟著這位主後便一直鬧不懂這位主,說她狠辣吧,這麼多年親力親為的救了無數人。說她良善吧,碰到不順眼的人說見死不救便見死不救,下令處死叛徒也毫不留情,太捉摸不定了。
不過無妨,他只要辦好主子交代的事情便好。
曲浪眼觀鼻鼻觀心,一心只等容嫻的吩咐辦事。
容嫻沉默了許久,直到天色漸明,落雪將停,這才道:“去查玉霄門,三天內將所有資料交給我。”
如今她已經到了東州,也會停留些時日看診。東州乃是玉霄門的地盤,她多瞭解些定不會出錯。
“是,大人。”曲浪化為黑霧消失在房內。
容嫻在這個小鎮呆了五天,直到確定雲遊風的傷勢全好,這才支走他獨自一人繼續遊歷。
她一直行醫,結下了不少善緣,因而最近業力的糾纏鬆了些,她被壓制的修為放鬆了些許,正處於突破的關口,這個緊要關頭,她不會讓任何人跟著。
藥堂屋頂,雲遊風站在那裡看著容嫻的身影遠去。
對你來說,我不過是你救得芸芸眾生中的一份子,對我來說,你卻是我的苦主啊。
唉,罷了,既然你不願意我跟著,我便不跟了。
但我相信,我們遲早是要見面的。
雲遊風腳尖一點,飛身離去。
在他消失的瞬間,已經遠遠離開的容嫻突然回頭,嘴角勾起一個最是溫柔不過的笑,卻讓人莫名心底發寒。
離開小鎮後,容嫻繼續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那是一個她從未踏足過的地方,隸屬於玉霄門管轄範圍。
天微微亮,容嫻剛剛接近這座城鎮,正好碰上了城內百姓一窩蜂的朝著城中最富有的一家跑去,還個個拖家帶口的。
她好奇之下,向身邊的中年男人問道:“這位大哥,不知你們行色匆匆,所為何事?”
男人看了眼容嫻,發現她氣質不俗,談吐溫柔,忙道:“姑娘一看就是外鄉人吧,我們鎮裡在百年前出了一位仙師,就是首富趙家的人。”
見容嫻聽得認真,男人驕傲的說:“趙家可以說是我們小鎮的守護神,自此以後,每隔十年趙家的仙師都會派人來在小鎮裡挑選有天分的弟子去修仙,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啊。”
“今日是十年之期吧。”容嫻看著熱鬧的場面聲音溫軟的說。
男人點點頭:“沒錯,姑娘來得時機剛好,可以見見這難得一見的場面。”
容嫻確實非常感興趣,儘管蒐集來的資料已經看過了,但能親眼看看這麼張揚的招收弟子方式,還是挺讓人期待的,她狀似好奇的問:“那位仙師是哪個門派的?”
男人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說:“我剛才沒說嗎?好像是沒說啊,